不过,我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看不懂她们的文字,更不会写,连《女训》、《女鉴》也只在古装剧里听到过。绘画我也是黑洞,只是画梅兰竹菊,以前因演戏需要,剧组有请老师现场专门指导过。
这回我八成要如愿以偿了,等着领了罚趁早回家吧。所以别人都在争先恐后地传阅《女训》和《女鉴》,连王肆香她们几个也跑到前面去和拿到书的人共阅了,我却呆坐着未动,一副无所事事。
王璎璇鹰隼般的目光不时地扫过我,我朝争先恐后的人群耸耸肩,再给她瞪回去。
“傅熙月,你便是如此呆坐着,待我禀了邢妈,有你好瞧的。”她直接走过来当众点我名。
“王大姐,这没有书,我也无奈啊。”我慢悠悠地回她。
“你唤我什么?无书你便打算一直这样呆坐下去么?”
“不然呢?王大姐。”
“你… …故意怠慢还有理了,这东宫看来你是不想入了?”
我挑眉,“入与不入,皆有定数。何必慌张?”
她咬着牙很,“好得很,我且等着瞧你如何被扫地出门。”
我懒得理她,兀自去拿了笔墨纸砚潇洒地画起梅花来,省得再受她的目光凌迟。
她见我不再还击,便好像泄了气,堂而皇之地拿起给自己留的两本《女训》和《女鉴》,坐到李祎祎旁边去了。
看来当官还是有好处的,就算是小小芝麻官,或是汉奸狗腿子,至少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倒是算得精得很。
“熙月,你在作画?心得录不着急写吗?”
王肆香回来见我不会研磨,便接过去边研给我看,边问我。
“不急。你看着书了么?有何心得感言?”我仰头问她。
“嗯,书中多关乎女子日常行为举止、忠贞节烈及修身养性之言。我才疏学浅,亦不十分明了,但想必入宫后怕是要比坊间女子更加懂得女德纲常吧。”
“不用看便知道是这些腐书,还真是。”
“什么?”
“无事,你快些写心得录吧。等会给我看看你的字。”
“好啊,我识字不多,你看了可不要取笑我。”
“我目不识丁,你大可放心。”
“你惯会说笑,你如此聪慧,岂会不识字。”
“……”我是不认识她们的字而已,但这个我没法跟她解释。
我的梅花画好了,这次画得还行,枝是枝,花是花的,竟然一气呵成。
我瞧了瞧王肆香写的心得录,她的字确实丑,且不说写得是什么,光看上去就没什么美感。
“可否与我讲讲你这都写了些什么?”我问她。
“你果真不识字?”她一愣。
“我骗你做什么?”我淡定道。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然后耐心给我讲了一遍她的心得。
果然是被封建礼教荼毒的孩子,我听了她的心得都替她悲哀。不过,她也只是受害者罢了。
两个时辰后,分组比试开始了,王璎璇安排了几个组长,分别负责监督各组秀女的个人读书心得录讲演。
我也写了心得录,不过,我写的是简体字,而且主题与她们的不一样。
王肆香与我分到同一组,监考组长是王璎璇,李祎祎则在旁协助她。
同样的主题,高度统一的思想,这样的比赛我听得昏昏欲睡,就在我想要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时,王璎璇像瞅准了机会似的,立刻点到我的名字。
王肆香担心地望着我,我朝她眨了眨眼,拿了稿子便站了起来。
我演讲的主题是《女子读“四书五经”的好处》,我从若干个方面论述了女子读“四书五经”的好处,侃侃而谈,只字未提女德。
因为如果我直言读《女训》、《女鉴》的害处,捣乱的嫌疑太明显。故只能避重就轻,绕个弯子来表明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我讲到一半,一直皱着眉头王璎璇打断我,说我没有按照要求作答,胡言乱语。
同组的秀女们也听得一副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样子。
连王肆香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样子比我还紧张。
李祎祎则一直笑意盈盈地望着我,似乎对我的言论并不反对,也不赞许。
我把稿子拿给王璎璇,让她自己看。
她一看,说我鬼画符,字不是字,文不成文,故意怠慢,扰乱比试秩序,要到邢妈那儿告发我。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已经做好受罚和出宫的准备了。
她四处找不到邢妈,连宫女和太监也不见踪影,一时无处告发我,只好憋着坏,继续监考。
李祎祎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王肆香则反复搓着手干着急。
我把画好的梅花交给王肆香,让她到时记得帮我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