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王肆香、吴桂芳聊过之后,我算是大致明白了东宫在紫禁城内的处境,愈加有种上错了“贼船”的感觉。
老天可真会和我开玩笑,别人穿越之后都是什么达官贵胄、名门闺秀、金枝玉叶,至少是公主啊后妃什么的,而我穿越成这卑微至极的太子宫淑女也就算了,处境还岌岌可危。
但显然想“下船”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我压根不知道穿越回去的办法。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秋风渐凉,眼看皇后的寿辰就要到了,太子妃已经在淑女们的辅助下将新衣服缝制了出来。果然古代女人别的不说,绣工却是一流的,做出来的衣服华丽而不失精致,若拿到当代拍卖铁定价格不菲。
“大功告成!娘娘可以将此寿礼呈给太子殿下过目了,殿下定会夸赞娘娘贤良的。奴婢先贺喜娘娘了!”李祎祎恭敬地说。
“奴婢贺喜娘娘!”众淑女也连忙附和道。
“此乃众姐妹的功劳,非本宫一人之功。且辅佐太子乃是本宫的本分,本宫不敢居功,但愿皇后娘娘会喜欢此薄礼吧。”
“娘娘,奴婢们只是从旁协助,这一针一线可都是娘娘的心思,皇后娘娘定能瞧见殿下和您的一片孝心的。再说娘娘这绣工,怕是整个紫禁城也无人能及了吧。”王璎璇不无讨好地接茬。
“妹妹谬赞,这紫禁城内有得是能人巧匠,本宫的手艺自然算不得最好的,只求皇后娘娘不嫌弃便好了。”
“娘娘多虑了,要说心意,想必无人能及娘娘。奴婢听闻皇后娘娘仁厚,定会欢喜的,说不定还要赐赏殿下和娘娘呢。”李祎祎善解人意道。
“妹妹惯会说话,那便借你吉言了,若是如此,本宫自然也不会忘了众姐妹的好处。”太子妃总算笑逐颜开。
“娘娘英明,奴婢只是说出了实情,娘娘的用心,日月可鉴,慈庆宫上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错,我们皆以娘娘为楷模。”王璎璇再次献媚。
“奴婢皆以娘娘为楷模!”众淑女又行礼,我也只好跟随。
我对这些人的巧舌如簧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关键回话行礼还能如此整齐划一。
“好了,娘娘也操劳这些时日了,咱们还是先行告退,让娘娘好生歇歇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冷面淑女李婧突然开口平静地说道。
“是呢,娘娘好生歇息,奴婢们便先行告退了。”李祎祎赞许地看了李简一眼。
“奴婢们先行告退!”众秀女一同行礼告退。
“好,有劳姐妹们了,都回去歇息,黄昏不必来请安了。”
“是,谢娘娘!”众秀女拜完退了出来。
从太子妃宫里出来,我没有和王肆香她们一起回淑女宫,而是独自去了后院看菊花。
又是几日没来,菊花叶子都有些干枯了,少许老叶从花盆底部露了出来。
我有些触景生情,在这深宫大院,这里的女人如花草,也许终其一生都要这儿默默凋零。而我,原本就不属于这儿,却也被关在这牢笼里不见天日。
我拾起一片花瓣,不禁叹息:“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大胆,竟敢在这慈庆宫内吟咏 “亡国之音”,就不怕被开罪吗?”小洛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冷言冷语地说。
我侧过脸暼了一眼他那张冷峻的脸,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更显几分秀气。
“我不过是在说这菊花,什么\''亡国之音\''?”我假装不在意地说。
“狡辩。”
“谁狡辩了……怎么,你的《孟子》读完了?竟有空在此偷听本淑女说话。”
“与你何干?”
“哟,是不是得姐姐我的真传,事半而功倍呀?”我朝他扬了扬下巴,眨了眨眼睛。
他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不说话我便当你是承认了。说吧,如何谢我?”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然后便一个转身,走了。
嘿,这小子竟敢一再对本姑娘这般无礼,真是岂有此理,我撇下菊花就跟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水边停下了,又开始发呆,背影凄冷,他身旁几尽光秃的柳枝在随秋风轻舞。
“哎,小洛子,你这个小太监怎么总是对人忽冷忽热、爱搭不理的,知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会追过来。但依旧没理我,一副陌生、疏离的样子。
我被他的冷漠惊呆了,顿时不敢靠近,只好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可我这一停不要紧,接下来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竟有些窘迫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这总是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呢?”我挖苦道。
谁知,他依旧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