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呵,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还会关心这等小事。”
“是吧?我就说他对我与旁人不同吧?”王肆香流露出一脸的娇羞。
我默默然看了她一眼。
她继续一脸绯红地说:“熙月,我说出来你可莫取笑我,自从那日在园子里遇见他,我心中便一直… …”
“好了,我懂。走吧,看看吴姐姐去,去晚了可能就见不着她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她那不争气的样子。
“嗯,你等等我。”她惊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急忙追上我。
我并非不懂王肆香的心思,只是怕她的一片真心所托非人,最终会落空。
当我们赶到寝室时,还是晚了一步,吴桂芳的床铺已经空了,人已不知去向。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这符合她一贯做事的风格。
“看来吴姐姐是不愿与我们道别了,熙月,我这心里此刻无比酸楚。”王肆香眼看着又要落泪。
“莫急,只要她人尚在慈庆宫,他日总会相见的。她有一双巧手,到哪儿都不会被轻贱,我们不必过于忧心。”我说完呼了一口气。这话既是宽慰王肆香,也是安慰我自己。
王肆香戚然,“嗯,但愿她能多保重,早日想通了能来见见我们,顾念着这份姐妹情。”
我抬手拍了拍她,“放宽心,你看我都能在膳房吃苦修行,只要没人欺负她,眼下做不做选侍无关紧要。若是他日你有幸封妃,便将她调来你身边伺候,好生照拂。”
“嗯,我听你的,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承宠,都将她带在身边,继续做姐妹。”王肆香一脸真诚地说。
我只好顺着她的话说:“自然,来日方长。我去膳房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她怅然若失,“嗯,你早去早回,吴姐姐不在了,我一个人孤单得紧。”
“好。”我大臂一挥,回到膳房继续忙碌又充实的生活。
最近我正缠着马叔教我做“炙鸭”呢。所谓“炙鸭”,其实就相当于我们当代的烤鸭啦。我之所以想学,一来是出于口腹之欲,二来是技多不压身嘛,多学几道菜,将来若是逃出了紫禁城,还可以开个小餐馆或农家乐什么的谋生嘛。
此时,马叔正在捣鼓调料,我小跑过去继续软磨硬泡:“马叔,您就大发慈悲教教我嘛,人尽皆传马叔做的炙鸭可是皇宫一绝,您看您这么好的手艺若是失传了多可惜呀。”
“炙鸭工序繁杂,你一介女子学不来,切莫动那心思。”马叔不假思索地冷言道,并端起调料走开了。
我一听他这是性别歧视呀,当即就不干了,又跟了上去,在一旁揶揄道:“唉,众人皆传马叔铁面无私,传授技艺却分男女,分明就是浪得虚名嘛。男子学得炙鸭,女子为何学不得?自古以来女名厨并不鲜见,马叔莫非是怕我手艺超了您去,便找了这么个搪塞的理由?”
马叔闻言立即转身拉下他那瘦削的脸怒道:“胡闹,就是连小六和大憨都未得我炙鸭精髓,你一黄毛丫头厨艺本就不精,又岂敢口出狂言?何况你乃太子选侍非正经厨娘,又何必非得学这些粗活?”
我扶额,这老头怎么如此顽固不化呢,说白了还是歧视我是女子嘛。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见识一下小女子本色好了。
我故作委屈状,撒娇似的说:“马叔,技多不压身嘛,传闻唐有一代女名厨膳祖,宋有五嫂善作鱼羹,我傅熙月为何不可成为大明一代女名厨?不就是学个炙鸭嘛,于您马叔不过是多做一件善事,于我却受益终生。您答应教我便好,若不答应,我便天天来拜师,直到您厌烦我为止。反正我这人脸皮厚,为着求学也不怕旁人笑话。”
“你… …牙尖嘴利、胡搅蛮缠,嘴上功夫了得,却只怕连个屠鸭都不成。”
我一愣,“涂鸦?我会。开玩笑,这年头年轻人谁还不会涂个鸦呢?”
他不以为然,吹了吹调料里的杂质说:“一炷香功夫,屠好三只,提来见我。”
“啊?马叔,您说的是''屠鸭'',不是''涂鸦''吧?”我终于反应过来,却一时说不清楚。
“逾时不候。”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可是我不曾杀过小动物呀,而且一柱香的时间也太急了吧,马叔,马叔!”
马叔不听我解释扭头走了,我想拦都拦不住。这可怎么办呢?我之前没想过做烤鸭还要自己宰杀鸭子这么麻烦。马叔这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我当然不能认怂。以往见大憨屠鸭挺快的,想来也不是很难,只是这时间太有限,我得抓紧想办法。
我连忙跑去找大憨帮忙。大憨听明我的用意,答应偷偷帮忙抓鸭子和放血,而剩下的得我自己动手,不然被马叔知道我作弊便前功尽弃了,我们都了解他的脾气。
我老老实实点上一炷香开始计时,可我哪有杀过鸭子,大憨算是帮我大忙了,不然就算弄得鸡飞狗跳,我也未必抓得住这几只肥硕又能扑腾的大活禽。尤其是给鸭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