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宫里并不比外头凉快多少,关门闭户的空气也不大好。让我意外的是太子爷刚好也在,我轻舒了一口气。他们二人见送餐的是我,皆略显意外。不仅仅是因为换了人,大概还因为我出众的火头军装扮吧。
太子妃的脸色果然苍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与生产之前之前判若两人。太子爷倒不见憔悴,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端着膳食迟迟未呈送上前,盯着眼前的鸡汤,心中万分焦急,却不知怎么开口。今天是我与太子爷约好的最后期限,眼下是将情况报告给太子爷并现场取证、揪出细作最佳的时机,可太子妃也在,不知当说不当说。
太子妃身边的平儿见我失神,大概以为我是垂涎于那盅鸡汤吧,走过来小声提醒道:“傅选侍,交与奴婢吧,由奴婢来伺候娘娘用膳。”
"那个,平儿姑娘,还是让我来伺候娘娘用膳吧,还请娘娘恩准。"我自然不让,端着托盘的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同时向太子爷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可他却好像没看到我似的。
"这… …"平儿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时无措。
“就让她伺候吧,你们先退下。”这位大boss总算发话了,害我差点急出内伤。
"是。"平儿和兰儿应声退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请殿下、娘娘恕罪,奴婢方才唐突了。"
"无碍。有何事回禀?"太子爷直截了当地问。
“是… …”我犹豫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太子妃郭敬容。
他坦然地看了我一眼,说:“何事?但说无妨。”
我和郭敬容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她的目光里有狐疑,有惊讶,也有沮丧,光彩不复从前。
“殿下,奴婢见娘娘至今面色苍白,容颜憔悴,恐怕与这鸡汤有关。”
“你,可是查出了什么?”
“奴婢自然是有所发现才会做作此推测,这鸡汤便是证据,殿下可找太医来一验便知。”
郭敬容闻言大惊失色,“啊,这… …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心肠如此歹毒,要谋害臣妾?”
太子爷未回答她,而是转向我说:“将你所查到的情况如实禀来。”
“是。奴婢在密查御膳房细作时发现,有人曾在娘娘身怀郡主之时有意在娘娘的饮食中添加大补之物,以致娘娘腹中胎儿过大,生产时凶险万分,差点害了性命。”
“谁?是谁如此狠毒,竟如此谋害本宫?”
“这… …娘娘莫急,如今这鸡汤便是同一人所为,只需一验,便能揪出谋害娘娘之人,再顺藤摸瓜便能查出其身后的主谋。”
“那还等什么,殿下,臣妾肯请殿下即刻差人前去请太医来验。”郭敬容殷切又愤怒地央求道。
可太子爷却眉头一皱,“不可,既然太子妃眼下已无性命之忧,此事容本太子再想想。”
“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番若是轻易放过了那幕后的主谋,娘娘所遭的罪岂不是白受了?且过分忍便是纵容,他日还不知会生出什么祸端来呢。”我愤愤不平,脱口而出。
郭敬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而太子爷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好马上把嘴巴闭上。
郭敬容又急了,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何不追查下去?殿下,您也看到了臣妾所受之苦,既然此番有证据能扳倒背后为祸日久之人,为何不为臣妾讨回一个公道?”
“你当知为何,本太子不想再多言。”太子爷不容置喙地说道。
“臣妾不明白,若不是臣妾命大,恐怕如今早已命丧黄泉了。殿下难道还要一再忍让吗?臣妾恳请殿下为臣妾做回主。”郭敬容声泪俱下,起身就要下跪,我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太子爷见状语气才缓和了些。“容儿,我知你受委屈了,本太子何尝不想出这口恶气?只是此事如今还需隐忍。你从前行事一向温顺稳妥,今日又何必逞一时之快?”
“殿下!臣妾… …”郭敬容闻言哽咽。
“好了,不必再说了。此事本太子自有定夺,容儿你好生歇着。你,傅熙月,跟我出来!”太子爷掷地有声地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是。”我只好照办,并同情地看了郭敬容一眼,她噙满泪水的眼里尽是失望和委屈。
我小跑着追上太子爷,“殿下,娘娘她… …”
我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停住脚,我一时没注意差点又撞他身上。
“傅熙月,操心你该操心之事,太子妃眼下情绪激动,你不加以劝慰就算了,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是何居心?”
“我有何居心?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是看着娘娘着实受罪,再说我好不容易查出… …”
“你查到的细作究竟是何人?证据可确凿?”
“此人乃是膳房的厨娘红姑,她也是慈庆宫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