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之无味地扒着碗里的肉糜粥,纷乱的思绪开始蔓延… …
目前前朝的局势如何,我几乎一无所知,只知皇帝老儿称病不上朝,在后宫休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期间没少给翊坤宫撑腰。而连东厂取代了锦衣卫的地位这种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至于朝中重臣都有谁,党派关系如何,皇上生的什么病,他不上朝又是如何治国的等等,我全然不知。
我对自己的无知、闭塞和贪玩不免有些懊恼。而更让我气恼的是明明守着紫禁城这座金山银山,我却求财无门 。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赚到慈庆宫以外的银子呢?
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寻思着吃完了粥开始干活。这时,马叔正好从外头回来。
我连忙迎了上去,“师父,今天可是领了好肉好菜回来?”
马叔一顿,“我说过不可唤我师父。”
“哎呀,师父,反正这儿又没外人,何必在意?”我漫不经心地说。
他冷着脸说:“那也不可乱了规矩。你身子可好利索了?
“已经无碍了。只是一回来便听闻大胖被遣走了,着实意外。”我黯然神伤道。
马叔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若有其他去处,你便也早作打算吧。”
我惊恐,“为何?师傅,你要撵我走?我哪儿也不去,这膳房虽苦,但至少是个清静之地儿。”
“清静?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年纪轻轻却舍不得走?”马叔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我不明就里,“师父,熙月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赶我走?难道,您也要走?”
他不置可否,语气缓和了许多,“早作打算未必是坏事,你与我等奴才不同。”
“可离开膳房我还能去哪儿?我不善绣工,后花园也没了我的位置,好不容易在这别人都不愿来的地方站住脚,师父却又要赶我走。我岂非连奴才也无处当去?”我丧气地说。
马叔呆住,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也是个苦命的,若我给你指个去处,你可愿意?”
我轻叹一声,“若膳房真容不下我,师父你只管说去哪便是。”
“你莫要多心,并非我不容你,你亦无错处。”
他顿了顿继续说:“库房管事的钟伯是我的同乡故友,为人谨慎,一般人他必不收。你若愿意,我举荐你去做杂役,如何?”
我一愣,“库房可是个紧要的地方,掌管着整个东宫的财物,多少双眼睛盯着,师傅觉着我去得?”
“在别处库房或许是热闹之地,在东宫却冷清许多。这不正合你意?”
我点了点头,忙问:“那可要到内宫里走动?”
“这便要听钟伯安排了。你若不便抛头露面,可与他商量,安排他人去。”
“我去,师傅,无甚不便的。熙月谢过师傅的栽培和举荐之恩,徒儿无以为报,谢师礼来日必当补上。”我说完拱手行礼。
马叔连忙摆手,“不必了,你好自为之吧。切记:好汤需小火慢炖,人亦如此。”
我郑重地点点头,“是,熙月谨遵师傅教诲,往后定不辱没师恩。”
“嗯。待我与钟伯说好,你再禀明了太子妃娘娘,两头讲妥,你便可早些去库房就任。”
“是,全仰仗师傅打点了,需要多少银子师傅只管开口,我自会取了来。”
“不必,钟伯非贪财之人,此番乃是念及我与他的旧情。”
“那熙月真是感激不尽了,师傅请受徒儿一拜!”我说着就要下跪。
马叔连忙制止我,“罢了,我待你与小六、大胖并无二般。”
我眼眶一热,“谢师傅,我平日里就说师傅面冷心善,实则最是疼惜我们,果然不错。”
马叔总算眉目舒展了些 ,“好了,此事再议。生火备菜,不可怠慢。”
“是,师傅,徒儿遵命!”我欢快地说。
马叔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周,
默默地走开了。
此时我的心情已由阴转晴,虽然十分不舍膳房这个我曾经的避难所,以及这些同甘共苦的搭档们。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得空可回来看他们,何况新的去处能让我有接触到大内的机会,那样我就有了财路,而有了财路便有了出路。我如今满脑子都是搞钱、出宫!
第二天摆早膳时我便趁机向太子妃提出申请调去库房当差,太子妃如今对这些事已不大上心了,只说两边管事的同意即可,同是太子府,在哪儿做事都一样。
而一旁的太子爷则像是欲言又止,我生怕他会出面阻挠,便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幸而他还算识相,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未坏我好事。
马叔也很快与钟伯说妥,我如愿以偿地调到了库房做杂役。走之前我给马叔做了一盏红枣桂圆莲子羹,给小六做了份双皮奶。
库房管事钟伯虽然不像马叔那样脾气又冷又硬,但也是个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