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熙月,你是榆木疙瘩吗?取个东西需要几个时辰?”来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一惊,才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成日里不爱出慈庆宫的小洛子,今日撞鬼了,竟在此遇见他。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手中的酒瓶,又看看他,他是急着要喝这酒么?只见他放慢步子朝我走来,脸上的怒气却丝毫未减。
“给太子殿下请安。”牛南惊慌失措,连忙施礼。
“起来吧。”来人并未直视他,而是一直怒视着我。
我不知道他何意,只说桂花酿已取到。
他气急败坏地从牛南手里夺过另一瓶桂花酿,并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牛南忧心地望着我,我示意他先回去, “是,小人告退。”他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我笑着冲他挥挥手。
“傅熙月!”小洛子见状火气更大了。
“嗯,啊,殿下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这内宫是龙潭虎穴?我可与你何止说过一次莫要乱闯?”
“说是说过,可我是来办差的,何况这不是好端端地出来了嘛?”
“你… …真是胆大妄为,你知道我等你… …取酒等了多久?”
“殿下息怒。虽是经历了些波折,但我终究不是将酒取来了嘛。”我举起酒瓶得意道。“心急喝不了桂花酒,况且这个时辰也并非举杯推盏之时,殿下您又何苦走这一遭?”
“你… …” 他怒不可遏,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耽误了时辰还振振有词,回去自去 管事那里领罚。”
“去就去,太后的心意已送到,奴婢差事已办妥,告退!”我把手中的桂花酿一并塞给他便转身就走。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逃出了鬼门关,又遇到这活阎王。
“傅熙月,你站住,回来!”他在背后嚷道。
我此时已气不打一处来,也没力气再与他争执,不理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慈庆宫在这边。”
呃?怎么不早说?我没好气地掉头往回走。因走得太急差点撞上挡在路中间的他。
他一手抱着一瓶酒,站着纹丝不动,直到我抬头一脸恼怒地瞪着他,他才怔怔地看着我一脸疲惫的我,眼里闪现出复杂难懂的神情 。
直到我白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让至一边。我趁机越过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他没再说话,只在后面默默地走着,我故意加快步伐,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我与他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寂静的巷道,暮色肆无忌惮地笼罩着我们,那一幕像极了愤怒的主人出来寻找到丢失的牛羊,却被牛羊甩在身后。
我回到慈庆宫便径直去库房找管事的领罚,可小洛子竟没有跟上来,大概是回他的温柔乡书房去了吧。
后来管事的因为小洛子事前的着急忙慌和大发雷霆狠狠地罚了我 ,我自然把账都记在了小洛子头上。自那以后我更不想见到他,只想怎样进一步加深与内宫的联系,等待商机。
终于有一天,机会让我等到了。
是日,田太监着人来库房找到我,说是福王入宫请安,皇上想给他开小灶,问我有无其他拿手好菜。
我倒不意外,只问有无赏钱。使者一边说有,一边诧异地看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说为皇上办事还敢要赏钱。当我问赏钱多少时,他彻底无语了,一时答不上来,只让我午后即去 宫准备。
我说如果赏钱多,我的厨艺可能会超常发挥,定不会令皇上和福王失望。但若没有赏钱,我的厨艺可能至多发挥十成。
他无奈,说回去会将我的话禀明上头,如果我不怕被问罪的话。我让他尽管去问清楚,我相信皇上自不会亏待于我一个奴婢的。
他闻言摆摆手,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我向钟伯告假,他一听说我要被召入内宫为福王做菜,直言不妥,并表示此事需报请太子。
没过多久小洛子便传我去书斋问话,我极其不情愿地去了。
我走到书斋门口,悄悄地留意着周围及里头的动静,却没发现二李的身影,只见小洛子又是一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神情端坐在书桌 前。
我刚开口,他便怒吼道:“傅熙月,你到底是不听劝告,便要一再入虎穴,究竟将我东宫置于何地?”
“那个,我不过就是想去别处赚些银两,你不必恼火,火大伤身。”我轻描淡写道。
“银两银两,你眼里便只有钱财!”他愈加生气。
“不错,银子能让我脱离苦海,普渡众生。”我漫不经心地说。
“苦海?这里便是这般遭你厌弃?”他眉头紧蹙。
“是是是,我早说过了。”我不耐烦,随时准备开撕的架势。
谁知他却口气一软,耐着性子说:“我以为你会有所改观。可你一旦沾惹了内宫的是非,便未必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