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柳若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屋外有嘈杂的跑步声,时不时还夹杂着低沉的说话声。她听了一会儿,索性穿着衣服起来看看,外面的雪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味道,廊下的灯笼映着几个宫人的身影越发显得清冷起来,小喜子见她过来,安排身边的人出去后,便把她拉进了屋里,隔着屏风,柳若隐约能够的看见对面的床上躺着个人,这是朱佑杬的房间,自然是他无疑了。
“你自己去看!”小喜子冷冷的说道。柳若有些怯。
“主子因着陪你赏雪,这会子发起了高烧!”
“那,那该怎么办?”柳若连忙问道,若真是因着自己的原故,那罪过可就大了。
小喜子看着柳若那瞪大的眼睛,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冬日里不能受寒,你没发现咱们这处的碳火、取暖的东西比别处多些?因着主子从小的顽疾病,他是万万不能受寒的,可今儿白天,他把大氅给你,又陪你站了那么久,寒气便又侵了体!“
”我,对不起,我真的……“
小喜子打断了柳若的话,“这话,要说,你也得等着他醒了再说,瞧瞧,刚才他醒着的时候还要护着你!”
柳若愧疚又自责,若不是自己他一个皇子又怎会遭这样的罪!
过了一会儿小喜子让她穿好衣服来守着朱佑杬。
因着不习惯和人太过亲密,喂药的时候,柳若刻意避免着和朱佑杬接触,试了几次药汁都从嘴角流了出来,无奈她只好去找小喜子,这才把药给喂了,可敷毛巾这活,她只有自己来,小喜子交待要时不时的摸着朱佑杬的额头,看有无退烧。
她在旁边守着的时候,心中莫名生出一些熟悉感,好像在另一个未知的空间里也做过这样的事,仔细想来也并不真切,大抵是之前的梦吧……人的一生,冥冥之中都有定数,难道自己注定是要经理现下的一切?
朱佑杬恍惚间看见一名女子,她的手凉凉的,滑滑的,似一股清凉的水温润在心头,很舒服。他想睁开眼,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挣扎间又睡了过去。
后来他断断续续病了半个多月,醒来后,看见柳若有些憔悴,只叫小喜子过来伺候,让她回去了。
眼看着太子大婚就在眼前,柳若只想在此之前见若天一面,想来想去,她想到了朱佑杬,可该怎么开口?那天雪地里,朱佑杬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一旦去找他,就等于是承认了对方的话,她不敢,可理智终究底不过心底的惊涛骇浪,在数夜不眠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了朱佑杬,可朱佑杬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你凭什么样认为我会帮你?”
她没想到佑杬会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生分的话,无措在低下了头:“你就在我是你宫里的人的份上,帮帮我吧,求你了!”
朱佑杬看了看她,手里的书不禁握紧了,他人是斜躺在榻上的,能看见林柳若低垂的眼睑,白皙的皮肤因着紧张泛着些许红润。到底是初入宫门,
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孰不知,她刚才的那些话,足以让她死个千次万次!
“倒真是不客气,是谁说不用我管了,这会子倒念起自己是我宫里的人了?”朱佑杬只觉得心里烦闷。
柳若连忙解释道:“我没有,真的,那天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真的对不住你,害你受了无妄之灾!”
蜻蜓点水般的解释却让朱佑杬萦绕心头多日的郁结散了,他只觉得浑身轻松,讪讪的咳了几声,故做深沉地说了句:“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柳若这才低着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