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紫光送崔斌到清湘,为他安排了去长沙的船,想自己回下蓝山有二天的脚程,去静江府只有一天一夜的船程,使临时起意,便从清湘赶到兴安,乘快船顺流回静江府。
如今始安船行成了官船,有广西宣慰司撑了,邓紫光用船不再锱铢必较,该用船时他不再犹豫,象这次为崔斌调用了船行的船,回头还得找财用所把船资弄回来。
崔斌突然检视始安学宫,邓紫光想到学宫的名气和实际水不足,万一崔斌将始安学宫当政绩报上去,上面委派儒学提举来考察,学宫被考成西贝货,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凡事都应有内行的人员干内行的事。偏偏学宫没有一个泰斗般的人物坐镇,终归被人诟病其短。从哪入手呢?史格是摘果实的人,不找他就便宜他了。
光找史格要人,这点小事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学宫的山长,祭酒,与及他们的俸禄如何安排?从史格身上能挤出多少?
邓紫光带着李洪及覃牯及去找史格,史格笑容可掬地感谢他为自己排忧解难,将今年的绩考对付过去了。再问邓紫光有何事,听邓紫光要把学宫办好,办成规模,找他要山长、祭酒、学监等人。史格反问为什么你自己不兼任山长?
邓紫光:我尚且年幼,无德以配其职。周易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史格:谁说你不配其位?你刚才文绉绉的说什么?
邓紫光:那是周易,在辞系中。人微言轻,难成大事。
史格,谁还敢说你年幼?岭南探花郎,今已二十有六吧?官居正四品,自建学宫,任山长绰绰有余。你不过想偷闲罢了。不任山长亦可,起码任祭酒吧?你不任事,你打算让谁来培养未来各拘縻州峒的土司及乡吏?
邓紫光迅速捕捉到了史格说的不是十八峒,而是各峒,便迅速反击:这本是你的职责所在。我只管下蓝山归农及归附十八峒的生蕃,满算也就二千户。
史格:小子,我且问题,你为什么要培训及教化这些未来的土司们?
邓紫光:自唐开岭南道西部,各并边民系杂糅,却没有发生大的骚动,生民得以持续,人丁兴旺。得益于坚持引导,持续教化。而今兴以文治边,只需要一二代人时间,必将风俗敦厚,民心思齐,接受王化。
史格:本府宣慰广右,置羁縻州三十有六,唯你下蓝山成绩斐然,我是赏无可赏,但又须利用。小子,你说怎么办?
邓紫光:紫光个人无有寸功之奢望,但求于心无愧于皇天厚土及先辈,一心只较先贤。可是你不能这么无赖吧?
史格:好吧好吧,说着说着还急眼了,你想要山长,祭酒,学监,由我宣府委任。你不就是要这个?想要什么就明说,遮遮掩掩地。
邓紫光:他们是官府的人,这俸禄当然要从广西宣慰司出。
史格:我没有说不认这个帐吧?不过这样我不是白捡了个学宫?
邓紫光被问住了,连忙打退堂鼓:好吧关于办好学宫,人的问题我们说清了。第二个问题,为奖励归附者,拟安排有贡献的各长老、优异者入贡始安学宫培训。
史格:这事刚才已说,此事不仅已报行中书省,更报了中书省,本府甚至打算将左右江一些羁縻州的土司、知州招到本司来培训,就借你学宫之地,只不过冠我府之名。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此事一应由你操办。
邓紫光:我三个问题,今年已是我拘縻下蓝山的第四年了,按原谋划,五年要去大都入贡,夯实我们天子臣民的观念,可这去大都之前,宜先入府城。所以我想今年入就入贡广西府,大帅作为本司首脑,代表朝廷检阅。
史格:这绝对是大好事,我将其它拘縻州峒的知州,知峒请到静江来迎新观礼,期以下蓝山为榜样。
邓紫光:谢老大人鼎力支持。目前有十八寨,平均每寨派出20人,将有三百六十人入贡,加上其他人员,共计四百人。
史格:可以呀,有什么问题?
邓紫光:静江城人口恢复、城市重建尚未完成,我在四百人扎营之地需要封闭起来,不许随意分散,以免扰民。
史格:小子想考虑周全。你想安置在哪?
邓紫光:东镇门后原来是瑶兵峒丁驻扎戍军寨,家兄邓子荐曾在此驻防。紫光想在原来的峒丁营房驻扎。
史格:那儿烧成一片废墟,一片荒芜,如何扎营?
邓紫光:这才是我找老大人的第四个问题。老大人何不恢复此戍军衙门?
史格笑咪咪地:没钱。
邓紫光:我出钱建的话,老大人给什么回报?
史格:商人嘴脸出来了吧?你说怎么回报?
邓紫光:我给钱给静江府,静江府用地还钱。
史格:本府不敢私卖国家。
邓紫光:哪好,我出钱建,房屋及场地划作招抚衙门。宣抚划出相应之地归我招抚司用。
史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