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格推荐了邓紫光拘縻蓝山,正准备带邓紫光去鄂州见省府丞相大人,突然想到邓紫光要是被人问政,要是问成一个草包来怎么办?于是将邓紫光找到自己家中作个策问。
邓紫光一得消息便立即去史家,史格在与自家的人在院子里听戏。他叫邓紫光到书房,递给他一方新铜印。邓紫光哈一口气盖在纸上,是“蓝山嵠峒招抚司行印”。
史格:这是行中书省刻的印,撤销岁林县的公文年前已经下发了。如今过完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府?
邓紫光:已让摧锋老卒萧隆去岁宁,任命他为通判。先建衙门、营房、校场,然后把瑶兵拉上去,勘定山地林木,登记民口户藉。摸清情况后再开府。
史格:这就是你所谓的“争先,则不贪胜,缓入界,顾我势。取和,应勿轻速,动相应,强自保”?
邓紫光:大人好记性。
史格:终究还是有点晚了,能不能早些?动作加快点?
邓紫光:可以,让夫人带大印入山,在下蓝山时,本就靠她召集狸獠,安抚瑶蛮。
史格:为什么要先托予妇人?
邓紫光:紫光原求其女,视其为家人。更重要是,紫光以为。由夫去招怀远人,远胜过一般读书人,更胜过武人。
史格:山中如遇强堡拥兵自重?
邓紫光:最终目的是使其服王化,顺应大势,不与民作对,不与官作对,故暂不动它。然后仗量田亩,收取傜役,逐步推行王化。如若抗税,他必鼓惑民众,与我争夺民心,既然已知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进山最要紧的事是抓紧时间,收揽民心,使之孤立。
史格:如何收揽民心?
邓紫光:兴农技术,促商业生产。取消奴役及贱藉,表彰贤良,办乡学。
史格:为政是个很精细的话,需要沉得下去。你已有经验,看来难不到你。从你所言的事看来,你一下去,花费很大。
邓紫光:所以除了你答应的十万缗,我另筹五万缗,练瑶兵,兴府治,修庙宇,二年内完成一个全须全尾的县级州司建设。
史格:可能给不了你十万了,你要做准备,建议你先投入了五万,这是一个小县一年之收成,你打算几收收回这个投入?
邓紫光:十五万我要坚持五年,但二年后我会开始收税,再用三年内完成这十五万回收。也就是五年内还完钱。
史格:后面这还款之事休得再提,否则朝廷以为所有拘縻州县都能如你所说,不仅不需要朝廷养兵投入大笔钱财,还能有如此巨大盈余。不是人人如你这般想的。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你打算,税赋如何定?
邓紫光:计田定税赋,上好官田十五税一,上好私田三十税一。计人口定徭役,男丁年役十天,女子年绢半匹或役十天。
史格:如若有莫瑶抗赋税当如何?
邓紫光:择其尊长抵制,有罪者则分其产予其民。贫困无地者,给田屋使之安,助其农而使之温饱,三年后定他的傜役税赋。
史格:何时你会用强?
邓紫光:大户犯王法者,以王法待之。小户小过者,教化警示之。
史格:天高地远怎么办?
邓紫光;开渠修路,围屋造田。打开商路,扶持农产流通。
史格:财力不够怎么办?
邓紫光:以商养政。
史格:你一已之身如何办得了许多事?
邓紫光:大帅给了我印,我当授权出去,不让自己被一事所纠缠。做到事事有人管。
史格叹气:真羡慕少年人,敢想敢干,我老矣。有你进入嵠峒抚民,我心甚安。如有需要,尽管开口。
邓紫光:昨你许我五百甲具?
史格:刀兵入库几年,恐怕有所折损,给你刃甲千付,马四百。
邓紫光:铁万斤,牛千头,羊五千。
史格:你真会叫价。不过老夫高兴,应你了。你什么时候要,我从行省各地支援于你。
邓紫光:不过还有一事我得再次禀报大帅,我不常在岁宁,此印由岁宁夫人代行。也就是目下天在你府上暂居者始安夫人。
史格:她为何会为你所用?
邓紫光:我欲妻其女儿。
史格大笑,是个好办法。只有你这种不被三纲五常所禁者才有如此妙法。
邓紫光:我不蓄奴婢,不养私倡。什么时候也能如大帅,仅这一府就有妾婢几十。
史格:你不是在骂我吧?
邓紫光:不敢,我是羡慕,等我到大帅年纪,我可能会超过大帅。
邓紫光向先借史格借了两万缗钱,连同信印交给她夫人,希望夫人先期往岁林。
听邓紫光说岁林原来已有县衙,现在需要夫人立即带人过去,将县衙内的人气给活起来,把县衙改造成一个可以长久安身之居,问夫人需要带多少人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