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队伍去下蓝山,经三清观休息一晚。夫人语与赵媞话别,叮嘱她以后要带妹妹,别让妹妹受委曲了。夫人十分落寞:这世道也安宁了,你们也长成了。终归你们都要出嫁,你两姐妹在外面,我终究还是不放心,如果邓家想迎娶你们过门,让邓家嫂子再回来一趟,把日期定了,我也拦不住你们。我本不想你们嫁与同一人,委曲你们了。
赵媞:母亲放心,我会常回来陪你,等妹妹学成,也会回常来陪你。
夫人将众人送过界山,众人依依不舍。蒙三春说夫人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夫人说你带好你的孩子吧,慈母多败儿,你这孩子二岁了还要母乳,这是害他。
蒙三春:成,这娃真的好烦人,等他满三岁,让他跟夫人学习。
众人道你想得美,让夫人帮你带孩子。
夫人笑道,你们就把孩子送过来吧。这儿有幼学,教一个是教,教十个也是教。
赵媞一路看过来,恨不过每本帐本都看过。甚至还写了几十页的书札。云霞问能看出什么?赵媞说看完了怀远的帐,再看柳城的帐,二者要联合起来看,才知有无做假帐,比如一级木头四百根,要当成二级来记帐,价差就被人以中吃掉,但他这钱转了何处?经手人有谁?总要露出马脚。
赵媞到静江,看见赵姮长得比自己还高,比自己胖,赵媞不由恨道你这是吃了猪食,怎么长得这么快。母亲将婚书为我们定了下来,你猜是定亲哪家?
赵姮笑着摇头。赵媞说要把你嫁到好远的地方。
赵姮依然摇头笑。赵媞说定的是邓家哥哥,你高兴不高兴?
赵姮低头不作声,赵媞搬起她的头来,两人笑成一团。廖家嫂子和莫月端着菜进来了,叫他们吃饭。赵姮叫她俩拜见姐姐,这才解了围。赵媞看赵姮的菜是胡瓜炒蛋,肉末酿豆腐,虾仁冬瓜汤。
赵媞问你就请老姐吃这么素?
廖家嫂子接道:还有清蒸桂鱼,专为大小姐做的。
赵媞这才对廖家嫂子说声谢谢嫂子,嫂子的手艺比下南山好多了。这次为什么不见你一同出去巡检了?
廖家嫂子:瑶池掌柜过来了,她过去管船和酒家,她来正合适,我就不用出去了。
赵媞:你专门照顾姮儿妹妹吗?
廖家嫂子:不是的,这学宫的后勤是我管的,这莫月小丫头还要帮我管厨房呢。
赵媞:这学宫的后勤有什么好管的?
廖家嫂子:有呢,六个先生和七十多个学生的吃、住,十多个门面要收租,小姐办的信安书堂要刊印《讲习录》,每个月有几百缗钱的帐面入出。
赵媞好奇地: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做书堂?
赵姮:本想用始安书堂,终不如用自家人名。
赵媞:真是巧了,我也建议把湖南商号改名为信安,我们姐妹想的块了。你都有自己的出堂了?
赵姮:是邓哥哥要自己印书,他出钱,朱掌柜管事,我徒有虚名,代管些选稿的事。
赵媞:你们都已管事了,看来就是我没见识了,快快把你们的帐目给我看。
廖家嫂子:帐在马先生,下午我去取回来请小姐过目。
赵媞问赵姮:那你干些什么?
赵姮:我跟随唐先生读《公羊传》、《春秋榖梁传》和《史记》。
赵媞:读这么书干什么?过两天陪我去长沙去,我要去当管家,你去帮我去。
赵姮:我得请示唐先生先。
晚上,赵姮带姐姐去看南戏,姐妹这才两发现有相当的爱好。戏班见赵姮入楼上正厢,有人上来给他们请安,送上茶点,台上伶人也向这边行礼。赵媞问他们认识你?
赵姮说不认识,但他们知道坐正厢的人要关照。
赵媞:为什么你会坐正厢里?
赵姮:因为学宫每三个月出一集《讲习录》,我会评一下各戏班的好在何处。
赵媞:我家妹妹已经是能用笔杆子杀人了,是个厉害角色,看来我跟不上你了。
晚上姐妹两同眠,赵媞发现妹妹枕下有一封信,笔迹很熟悉,没多想便打开了,原来是邓紫光写给姮儿妹妹的信,说了婚书的事,和一些体已话。赵媞恼怒道他从来没给我写过信。
赵姮:你们俩天天在一起,还要写信吗?
赵媞想想果然是如此,可心理不甘:你们什时候互相相私?
赵姮:我不知道他,但我没有。
赵媞:相私还有不知道的?我不是说思念,我说的是私下往来。
赵姮:我真不知道。
赵媞:你不说不要紧,我问你的丫头。莫月,莫月。
莫月在隔壁,连忙过来。那赵媞问我家哥哥与姮儿什么时候好上的?
莫月:我真不知道,三年前主公去永淳,回到在苍梧时,主公将小姐抗在肩上。那时小姐是女扮男装。我想从那时他们就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