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光在梦中仿佛听到鼓点声,醒来却四邻无声。梦中依然有唐麓山之战,千里奔袭叶儿干淖,然后是杭海岭西南坡上围歼海都。
每个场景都有一个姑娘,却不知她是谁。
为什么我的梦境中她在翩翩舞蹈?
为什么我会对莽莽荒原及铁骑洪流会有些不舍?
邓紫光以燕王内史府长史,抚远将军入岭北行省出任枢密院使。岭北行省地盘远大于湖广行省和大都路总管府,却没有完备的职官部门。
现在还是冰雪未解的时候,府衙里没几个人来。为节省煤炭,几个官差聚在一个房子里烤火。邓子光有一间自己的小房,他把自己关在房里,画昨天的梦境。不知不觉画了许多草图,梦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他豁然想到为什么那崔斌要画大蓝山行乐图。想来自己与当时的他一个心情。
晚上邓子光在家中铺开桌案,继续写印象画梦中的场景。那被邓紫光调到身边来曲枢找他去喝酒,邓子光却拉住他问从外剌六驿到唐麓岭路上的情形,又把画稿给他印证所见所闻。见邓子光兴致勃勃地问个没完,只是不回应去喝酒的事,曲枢只好瞅准机会逃跑了。
邓子光躲在屋中练鼓,司和过来送还当初邓紫光给他们的商钞,岭北财计已为他们兑付过了。司和还想找他出去玩,邓子光不想去。司和便说我也会打几种舞蹈的节奏,教会了你,你就陪我去絁味楼。邓子光一听这地方,就觉得是个好去处。
絁味楼原来是个茶楼,并不是邓子光所想象的春楼。布置还算雅气,并且有个弹奏琵琶的姑娘。司和原来是要看人家的买茶姑娘。
司和说司娣要来和林参加会盟大会,并且为自己办嫁妆。邓子光五味杂存,这些事想着都是烦恼。
司娣母亲是色目回回,司娣从小十分受老外剌王喜爱,将她一直带在身边。来求亲的人很多,最后司娣看中别吉家的二儿子,大概是觉得别吉家的小子性子软,原来他父女两人打着不让司娣远嫁的算盘。
司和告诉他,司娣秋天要成亲了,邓子光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继续陪司和把妹。
司和现任岭北右武卫骠骑将军。这是驻防军的部队,训练严格,打仗最多的部队。邓子光不由担心,问他可不可以换成和林城卫之类的部队。
司和让他别为自己担心,自己会照顾好自己。草原上的外剌王子,不会有问题的。
邓紫光告诉司和,会盟大会要册封失黑千户府和失悌千户府,给司和司娣以册书。这些事到时是水到渠成的事。
那卖献艺茶的姑娘十分温良可人,司和着迷,他叫邓紫光来能自己参谋一下,能不能让她做自己的明妃。邓紫光说你见人漂亮想占有她,就不要说得和那么神,你是打算娶回外剌王府养着吗?还是在和林与她一同开这个卖茶饮茶叶的铺子?最好你还是撤手吧,让这段感情熄灭了。
邓子光突然觉得与司和有莫名的亲切感,会为他的未来担心。自己还担心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乃颜他们都不属自己管辖了,这些王爷有自己的部族做后盾,不大可能被卷入权力游戏当中。唯有自己才需要担心。
玉昔找到来要邓子光去帮助筹备会盟大会,邓子光道当初说好了,我负责打仗,你负责后方,你不能什么事都赖我身上。
玉昔:你怎么回来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邓子光:你是燕王的老师,如今燕王终日溺于酒中,你这老师有责任。
玉昔:你说的是,说的没错。现在你依然是是副使,你就助我完成此次会盟,算老夫求你了。
邓子光:明天再说,喝茶。
邓子光再去府衙找玉昔,玉昔依然没来,邓子光打开他的公房,见桌上堆着不少信函,公文,便不客气的打开一份,见没有什么大事就再打开一份。是称海府的来信,表示愿意参加五月份会盟大会,并觐见燕王殿下。
邓子光仔细琢磨几遍这封信,琢磨出有要求和的意思。连忙提笔给乃颜写信,告诉他海都可能的动向,让乃颜立即带人去红马渚海,也就是称海府所在地附近去巡查,试探合丹能不能接受我们的军队在其境内巡查。
写完给乃颜的信后,邓子光立即给称海府写信。欢迎他来和林相见,以续前缘。
邓子光写完这两份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玉昔其它的公文都打开了,除了个别需要专项审理的,其余皆作了批阅。
一个上午时间,邓子光就处理完毕玉昔积压的,之后所有自己能看明白事情,看不明白的事,就让玉昔自己处理吧。
眼见中午了,邓子光想到絁味楼去完成自己的长轴画,那不光有音乐和茶,还有长条的桌案和各色笔墨,光照度也好。
初春的阳光非常好,伏案绘画一天的邓子光的心情也发生了转变,显得十分惬意,他让茶姑娘看看他的画,茶姑娘问这条路是驿道吗?
邓子光:对的。
那么,茶姑娘说:这就是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