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一月花二月红的,不过就是个贼罢!偏偏做贼也是贼中最差,连她这样的姑娘妇孺也抢,真是良心烂透了。
她坐在张启山家中的沙发上,愤愤地想。
张启山家中装饰摆设均是西式风格,可谓富丽堂皇。
“呦,这位正值韶华的姑娘怎么满面愁容,这样不好,会把福气愁掉的。”
她抬眼看来人,是个长衫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文绉绉的,有些油嘴滑舌的味道。
“少见佛爷家中有女孩做客,稀奇稀奇,在下齐铁嘴,略懂奇门数理,不如……为小姐算一卦?”齐铁嘴道。
原来是个算命的,怪不得有装神弄鬼的气质。
“不必了,我的钱都被混蛋什么花红的抢去了,没钱付给你。”她没好气道。
却见齐铁嘴装模作样道:“非也非也,在下起了一卦,发现小姐从东北方向来,身份非常,此次失窃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她一愣,发现这人竟然说对了一些。
齐铁嘴看有戏,立刻道:“小姐福分厚重,日后或许还是在下的命中贵人,不如在下就透露一二……您要找的这杜鹃花样式的东西,唯独长沙九门提督中的上三门之二有……”
正说着,就听门口有脚步声。
“老八,又忽悠人呢。”来人正是张启山。
“佛爷,您这话说的,我齐铁嘴何时失算过,这不是见到位特别的小姑娘,赶紧卖弄卖弄吗。”齐铁嘴嬉笑道。
“也是,头回有人对院里的佛头却毫不在意。”张副官道,“莫不是丢了东西,心神不宁,连东西也吃不下了?”
说着张副官扬了扬手里的各种小吃道:“路上买的,正好当夜宵。”
她摇头道:“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张副官挑眉,道:“几个钟头不见,聪明了?我买了口味虾,凉粉……”
“那……那我也不吃。”她咽了口唾沫。
“还有……酱板鸭。”张副官故意道。
“我……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真的很在乎那个璎珞,所以想知道消息。”
张启山看看她旁边一直未开口的张坤,道:“还未见过这位小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张坤。”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无的神情,明明是个十三四的孩子,面对张启山这样的军人,却不见有惧色,就连气势上,也未曾输他半分。
齐铁嘴顿时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
张启山和张副官看他的神情凝重了几分,若猜的没错,这神情,这姓氏……这人多半是……
“既然想让张某帮你们,不知二位可否透露一下底细,毕竟,有些事怕是我不好插手。”张启山笑得别有深意。
话虽至此,依然看不出那孩子脸上的表情,就连眼神,也看不出思考的痕迹。简而言之,你根本无法看透这孩子的任何东西。这种孩子若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必是受到过及其严苛而出色的教育,显然绝不是第一种。若是出自那个“本家”,想必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张启山如是想。
张坤忽然双膝跪地,唤了声:“兄长。”
众人一惊,显然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连张启山自己也很惊讶。
毕竟自从他逃离东北,与那个“本家”已经毫无联系。退一步说,自从当年,他父亲这一支被逐出张家,就已经和那个家族无关了。
但是……
“这是祖父的家书。”说着,张坤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张启山。
张启山立刻打开,神色一变,道:“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你回去吧。”
齐铁嘴十分有眼色,道:“既然佛爷有家事处理,我改日再拜访。”
他的眼神在张坤和她之间扫过,便退出了房间。
张坤这话,她刚听出不对味来,急道:“阿坤,你要去哪?难道你要把我托付给这个人吗?”
说着,她眼圈都红了起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唯恐他施展“消失”神技。
“时值乱世,水匪猖獗,我们乘坐的商船却从东北到长沙,一路平安无事……”张坤直视她道,“我观察了船中几个人的脚趾,是卷曲的,本来我以为是他们在,商船才平安无事的,并不确定这艘船上有张家的眼线。”
“日本人?”张副官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看向张启山,“佛爷……”
确实,观察脚趾来分辨日本人是这个年代特有的。自从日本入侵以来,多数特务混迹民间,汉语熟练,基本与普通百姓无异,唯独他们常年穿木屐而弯曲的脚趾,无法伪装。
“但是……大部分商船上的人,都选择了离港口极近的这家驿站,今晚在兄长的兵到达前,黑暗中有人在翻看我们的脚趾,是想挑出那几个日本特务除掉。”张坤道。
“那你也不能断定,那些人就是张家的眼线吧。”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