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4)

张家楼。

又是新年,张家楼如往年挂满了殷红色的灯笼,张遥一人坐在棋盘旁,单手托腮,望着一处怔神。

片刻,一副墨竹映入他清澈的桃花眼中,是张瑞桐,他也如往年一样,来赴约与他对弈。虽然二人是至交,总不时对弈,但每年年前这一次对弈,无论在仪式感上,还是在实质上都十分重要。

棋盘上已经密密麻麻,一子的容身之地也没有。张瑞桐看了眼,饮了口茶。

“我想不起,去年为何要下这步险棋。”张遥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茫然。那个曾经用笑容伪装得像个狐狸的男人,如今竟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能想起什么?”张瑞桐道。

“我只能想起,一些儿时的往事。关于我母亲的,张墨白的,和……她的。”

“这已经足够了。”张瑞桐神情悠然道,“并非是张家到了强弩之末,而是你到了强弩之末,虽然你仍是少年模样,但你的心已经暮年。你不相信任何人,你希望她离开张家这个是非之地,甚至离开你。即便世间情爱,也无法弥补你疲惫的心。其实在你的心里,你早就渴求解脱,你希望张家的秘密消失,甚至希望她消失。这才是为何这些年,张念还在你身边一点点收集资料,你却犹如不见。其实你早就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既然如今你解脱了,就不要再自寻烦恼。”

“难道,我是如张墨白一样自私的人,只喜欢我自己,才会做出这等事来?”张遥似乎很惊讶,“不然,我怎会一面说保护她,一面祈祷她消失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张瑞桐饮了口茶,笑道:“如张墨白一样自私,看来,你从没喜欢过自己的父亲。”

“我……当然不会喜欢他。”张遥怔怔道,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

自他有记忆起,他便总看到母亲抱着他,坐在后山中那栋破败的竹楼上,朝北方眺望,口中还喃喃道:“末遥,若是你的父亲离咱们近些就好了。”

竹楼已经很旧,又经常漏雨,但他的父亲除了每年过年寄来的一封书信和银两,便没有其他了。银两在无人的山上,简直不如白纸珍贵。但他的母亲收到信还是会视若珍宝,拿出来不断地念给他听。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外族孤女,一人住在大山的丛林里,每日以采蜜为生。她本不识字,她的字是张墨白教的,但她的资质一般,即便每日苦练,还是写不出张墨白那一首柔中带刚的瘦金来。他曾经为了讨母亲开心,特意苦练瘦金,直到后来,他八岁的时候,张墨白那一年不知怎么了,连每年一封的书信都忘记了。看着母亲失落甚至绝望的神色,他偷偷提笔写了一封,拜托赶回张家的族人捎给母亲。

银票越堆越多,但母亲的神情却越来越淡。万幸,后来张墨白将他们母子接到了京城的府上。

那是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如张墨白这名字一般,父亲是如同山水画一般风雅又温润的人。但这样玉石一般的君子,对自己的妻子却过于无情。甚至母亲在张府的日子,与在东北的荒山上并没区别,连一年一封的书信都免了。

张墨白几乎一整年都在出差,游走世界各地,他不是去寻别的,而是去寻天石。他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头,偶尔回来,也是在自己的房间中与石头一坐一整天。

或许他的父亲张墨白就是块石头,不懂情爱,不懂母亲的心思,所以才会不经意地伤害到母亲。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完全错了。那年,张墨白一声不响地抱回一个女婴,并且视若珍宝,就连喂奶换尿布这种事,都不经他人手。即便张墨白去上朝,都要让奶娘抱着女娃与他坐轿同去。张墨白并非不懂如何爱人,他只是不爱母亲罢了。

后来,张墨白位及丞相,君主与臣子皆往他的后院塞女人,他倒是来者不拒,但看都不看上一眼。母亲本是个乡下女人,不懂规矩,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小姐心机来的快,可她确是张墨白正妻,当上了当家主母,简直如同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张墨白却任随她们窝里斗,视若无睹。但唯有一点,他残酷至极,凡是看到那女婴的女人,都会被挖下眼珠,处以极刑。

那时的张遥早已回本家训练,无法陪在母亲身边。或许女人都是在毫无依靠下成长的。等他放野归来时,母亲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是母亲发现了张墨白最爱的女人,是一个叫齐佳青瑶的早就死了的女人。女人就是这样,她可以接受他像块石头不会爱人,可以接受他寡淡所以对女人视若无睹,但无法接受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不爱这些女人,而他,有自己深爱的人。

母亲像疯了一样,每日躲在屋子里钻研毒物。有一次,她三天水米未进,他闯进屋子,却发现母亲昏倒在床上,手臂上是被毒物咬伤的无数个伤口,桌子上放着一本禁术之书,正是相思蛊的研制之法。

相思蛊是一种能让男人将蛊主视为最爱之人的蛊术。

母亲无所不尽其极后,发现张墨白无法爱上自己,而决定成为齐佳青瑶,去享受他的爱。

后来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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