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惊道:“二叔公,您该不会故意让他与我成亲,给他制造弱点,从而引出它吧。”
张瑞桐一笑道:“不错,末璃,你要万事小心,你只记住,若是今日斗不过它,那必没有张家的来日。”
“敌在暗,我在明,怕是一场苦战。”张若阳喃喃道。
……
众人散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却发现张坤跟在她身后。
她道:“我要休息了。”
张坤盯着她淡淡道:“双头蛇图。”
她挑眉,今日生出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看他为自己撑伞,以为他记着自己不能在烈日下行走。果然,他做事一向有目的,替她考虑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图和秘密。
待到屋中,她坐在床上,将胳膊上的袖子卷起,张坤毫不吝惜自己的血液,琉璃柄的匕首一刀下去,又在那未好的伤口上添了深深一刀,看得她心惊。
“你……”
他划了如此深的一刀,血液瞬间四溢,她故意拖延时间道:“既然你想要那图,就要讨我开心,虽然今日你替我撑伞……”
他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顿时空气中蔓延着一种甜腥的味道,那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只见他此时毫不在意,就静静站在那,听她刁钻,好像包容她的任性一样,好像任由她悔棋一样。
可惜他这一切都并非是包容她,只是为张家的秘密而付出的耐心。若她与秘密无关,他的态度就与初遇那日一样。
看着他那淡淡的神色,她怒从中来,只道:“你的血既然约定好归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以后未经我允许,不能这样随便放血……”
她拽过他的手,故意吸食他的血,看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她终究拿他没办法,只得又吩咐侍女去炖猪肝汤。
她从药箱中发现上次二月红送她的那瓶伤药还在,那伤药甚是好用,她想都没想,便为张坤涂在手上。
他的手与年龄不符,尽是拿刀的老茧,看着那伤口外翻,惨不忍睹的左手,她竟心生怜悯。
涂完药,她随手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为他包扎好,道:“我说过,若你想见那图,要讨好我,让我开心,可如今我并不开心。”
“那要如何。”张坤看她。
她想了想,道:“我在你心中,应该是最要紧的,不能有旁的。”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她,是薄情的清冷,良久,也没听到他的回应。
莫名的,她忽然有点想哭,其实她知道,他是张起灵,无论如何,在他心中最要紧的永远也不能是她。
她的心与他的眸子一样,开始冷了,她也越来越像他一样清醒了,退了一步道:“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不喜欢孤单一人,你时时刻刻陪着我,我便开心。”
“好。”张坤只答了一个字。
她勉强笑笑,好似除了第一条,其他的条件只是个台阶罢了,不甚重要,“那今日你先拓这手臂上的画吧。”
暖色的光在他的眼睫下打出一片阴影,看不清少年的他的神情。
张末璃伸着手臂,一双晶莹的眸子也尽是平静,或者是倦怠。
她期待一个人爱她入骨,但这是每个世人都深切期待的。张坤是不能了,在她之前,他心中有的必定是整个张家。
但她又想,若她得不到那样爱自己的人,就成为那个人。
于是她忽然道,“阿坤,以后你在我心里,会是最要紧的,不会有旁的。”
她的声音像窗外风,夹带着一阵霜雪,吹进屋里。
他的眼睫轻颤,被霜雪迷了眼,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张副官端着猪肝汤进来,见的正是这一幕。他轻轻将汤放在桌上,朝张坤耳语:“裘德考深夜拜访,说找小姐有急事。”
张坤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将笔放下,与张副官去了正厅。
“张少爷。”裘德考见是张坤,寒暄道,“不知张小姐何在?”
“她已睡了。”张坤道。
裘德考有些犹豫道:“既然如此,烦劳少爷转达,这件事只有张小姐能办。”
“为何?”张坤看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裘德考竟觉得脊背发寒,他顿时知道,这孩子是个狠角色,听说平日生意上的重要往来,都是这孩子去办的。
“还记得当初我们试图让八国瓜分宏兴的事吗?二月红到底是有些手腕,他反将一军,与八国交好,二者串通想黑下我们的各宗产业。”裘德考尝试表现得诚恳。
“确实,比起瓜分宏兴,我们的产业油水更大,二月红从中牵线,八国自然眼红。”张副官恨恨道。
“还有张启山的原因在其中。”张坤道。
“不错,张小姐的产业,自热而然被看成张启山的势力。如今张大佛爷军霸一方,已然不是八国所愿,八国有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