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月楼。
二月红一身灰袍滚银边的长衫,手拿一把纸扇,上画山水扇面,素雅非常,竟衬得他那双桃花眼有几分文雅,光是看上一眼,便叫楼中的女子们痴迷上了。
好一位公子如玉。
他轻易躲开贴上来的姬妾,直上二楼,站在明月心屋前一笑,如春风般明朗,扬声道:“不知哪位姐姐能帮帮我,将明月心姑娘请出来小叙。”
屋中的明月心自是听见了,不想这位于她毫无交集的二爷怎么来了。
正想闭门不见,免了麻烦,却不想这如玉的公子魅力太大,老鸨竟直接为他打开了明月心的屋门道:“二爷快请。”
“多谢这位姐姐了。”二月红朝老鸨眨了眨那双桃花眼。
老鸨只觉得面皮发热,让姑娘们一顿大笑。
“快看,老妈妈似女娃一般地脸红了。”
“浑说什么,若我晚生三十年,哪有你们这群小蹄子饭吃!”老鸨凶道。
“是什么样的风将二爷吹来了,只是妾近来身体抱恙,恐怕没福气服侍二爷,扫了二爷雅兴。”明月心躺在床上,床帘垂着,只模糊见个人影。
二月红心道,她的脸虽与张末璃八分像,单看这影子却不像。
他朝身旁的坡子伸了伸手,坡子撇撇嘴,掏出那支独一无二的祖传伤药来,又听见他家二爷万年不变的金句:
“上次见姑娘受伤,今日才得空来看看。姑娘家的皮肤最要紧,可不能留下伤疤,这是我家秘传的伤药,姑娘不如一试……”话未说完,二月红瞄到梳妆台上竟有一瓶一模一样的药膏,走上前去,拿在手中细瞧。
还真是他红家的。
“哎二爷……”明月心见二月红拿起张坤送她的药膏,不由急切起来。
“这药是谁送你的?”
“此药是……”明月心还未说完。
二月红便道:“张坤?”
明月心一愣。
却见二月红大笑起来,道:“你可知此药本是我送给张家小姐的,却不想被那小子拿来借花献佛。”
见明月心不语,二月红又道:“既然明月心姑娘已经有药,如今又有心事,我就不叨扰了。”
明月心冷笑一声,道:“二爷特意深夜来一趟,就为了告诉我这一句话么。”
二月红挑眉,那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笑道:“姑娘心中没我,我说再多也没趣。”
“二爷这话过谦了。二爷只要一笑,整个长沙城的姑娘都愿意把心捧出来给您,何况我。”明月心自嘲道。
二月红的脚步一顿,又坐回了桌旁,朝她道:“但有一人并非如此,反而对我视若无睹。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走不进她心里半分,甚至都无法取得她的信任,姑娘说这人是我的冤家不成?”
明月心听他这话,顿时明了他说的人是谁,问道:“所以……这才是二爷来找妾的原因?那您是找对人了。”
“哦?何出此言?”二月红笑看向她。
明月心笑道:“二爷岂能不知,我曾经做过她的替身,不但长相与她相似,性格也相似,二爷是想知道自己为何不得张小姐青睐,所以问我是问对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张小姐如何神通,当年只身来到长沙,如今不仅佛爷宠着她,二爷竟也向着她。”
“姑娘当真不知?”那尖尖的下巴带着迷人的笑,二月红直言道,“我爱慕张小姐。”
明月心只笑,渐渐大笑,道:“二爷,难道您不知,张坤已与张末璃成了亲,这才是您走不进她的眼的原因,她的眼中只有一人,那便是张坤。”
“哦?”二月红坐下,饮了一口茶,他的脸上并没有明月心想要的表情,依旧笑若春风道,“我也问姑娘一句,姑娘难道不知张坤与张末璃成了亲,如今姑娘又是发什么梦呢?”
明月心面露怒色,又隐忍了下去。
她听到二月红直称“张末璃”而不再是“张小姐”,心里冷笑,二月红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是动摇了。
“我知道姑娘在想什么。”二月红忽然觉得好笑,反问她道,“明月心姑娘,你可知自己时而自称为‘妾’时而自称为‘我’却不自知。”
明月心一愣。
“这便说明你时而自轻,时而难掩原本的傲骨,其实姑娘何必伪装,不如就一展本色,说不定更得张坤的心,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在背后捅刀子的女人。”二月红道,“况且,姑娘如今将霍三娘得罪了,她可不会像张末璃那样好摆脱呢。”
明月心脸色一白。
坡子心道,二爷这意思就是你也活不久了就别装了。
二爷只是看似温和,其实嘴毒的很。尤其是惹他不高兴的人,他会笑着贬低你到一文不值。
“姑娘既然对张坤是真心的,何必要受人限制,如今张府大乱,姑娘觉得他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马仔坡子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