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末璃睡到日上三竿,她伸了大大的懒腰,穿着睡衣走到浴缸旁,满脸餍足地朝水中放些玫瑰花瓣,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收拾完毕,她来到了张杜仲的别院,发现他还没从诊室回来。
无聊时,便在他的书架闲翻,发现他多了本新书。
《居山记》
看到这三个字时,张末璃有点出乎意料,没想过这本书会这么轻易地见到。她的记忆中有这本书,若没记错,这本书的作者是——
张墨白。
扉页上果然写着这三个字。
记忆又回到了多年前,夏日为她扇着凉扇,读书给她听的那个男人,男人最爱读的正是这本他早年在格尔木一带的游记。
她翻开看了两眼,却有一页纸落了出来,这纸很厚,却一字没有。
张杜仲为何会在书中夹一张白纸?
难道是书的内容?
“然百色百味之花有奇毒,若遇麝香,再加蛇性,则为媚毒。蛇王虽有心智,但遇此毒亦无法,雌蛇整日交欢,雄蛇整日厮杀。是以,百色百味之花加麝香,可驭蛇。”
她仔细读了几遍,发现这一页尽是讲如何驭蛇,难道张杜仲忽然对驭蛇有兴趣?
此时,丫鬟忽然跑来急道:“小姐,张杜仲大夫回来了,您快把东西放下。”
丫鬟来时,衣角带风,桌上那张很厚的白纸被吹落在地上。
窗外的雨很大,雨点斜打在屋内的地板上,那张白纸顿时湿了半面。
“哎呀!纸脏了!这可怎么好!”小丫鬟急把纸捡起来,却发现本来全白的一张纸,经过水浸,竟然浮现出花纹来。
“这花纹,还挺好看的。”小丫鬟一震道。
张末璃只看了一眼,便顿时拿过那张纸。
这哪里是花纹,这是她身上的双头蛇图的一部分。她记得自己只让张坤拓下过手臂上的图,而这块图正好在她的胸口,她从未让张坤拓录过。
张杜仲怎么有这幅图?
她挑眉,心中已有几分明了,直接去了种梨堂找张杜仲。
张杜仲见她来者不善,就有几分心虚。
“你怎么会有这图?”张末璃直言道。
张杜仲眉毛一跳,便道:“额……这图是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
“就夹在这本书里,你不知?”张末璃挑眉。
“在这本《居山记》中?”张杜仲装作恍然大悟道,“难道是那张白纸?我说呢,怎么这张纸这样厚,却是张白纸,原来别有玄机。”
“你是从何处寻到这本书的?”张末璃道。
“是张坤二下矿山那墓寻到的。”张杜仲道。
张末璃了然,却也没追问着,只道一句
“确实,这才像他。”
即便在那种时候,他也记得要拓图一事么。
……
幸好此时来了几位病人,张杜仲这才逃过一劫。
张杜仲坐诊时,她就在旁边听着,有位病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张末璃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点,看了许久。
待病人走后,她才问张杜仲那红点是什么。
张杜仲翻了白眼道:“守宫砂。”
“真的管用?”她道。
张杜仲道:“其实守宫砂是将朱宫与朱砂捣烂,涂抹与处子手臂,以检验贞操的。”
“朱宫是什么?”她问。
“是一种雌性的变色龙,在它繁殖期间,会分泌雌性激素,此时将它捣烂与朱砂混合,但凡与男子有染,因有雄性激素,守宫砂就会褪色。”张杜仲道。
她若有所思,道:“如此来说,用雄性激素与朱砂混合也可以给男子做。”
“额……”张杜仲有点一言难尽。
“你研制出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守节砂。”
这次张杜仲猛咳起来,咳得剧烈,脸都红了。
“这这这……”
“限你今天晚上之前做出了,不然我就把医馆关了。”
“啊?!咳咳咳咳咳!!!”
她拍了拍张杜仲的背,“你总咳嗽自己不会治吗?”
却听张杜仲说,“没事,大概是亏心。”
“为何亏心。”她单手托腮道。
张杜仲抽抽嘴角道:“冒昧问一下,这个该不会是给……”
“聪明人何必多问。”她扬眉,看向张杜仲最近在看的报纸。
张杜仲扶额,突然无话可说。
“毕竟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忽然道。
张杜仲不理会她胡言乱语,忙去找材料。
张末璃道:“见你成日看书,怎么我一生病,你就无解。”
张杜仲抽抽嘴角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总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