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刀伤及心肺,张末璃很快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毕竟时间不等人。
朦胧中,她闻到了海水的气息,还有几个人在讨价还价。
“现在出去,找死的,风太大,大浪头,我们船小,翻掉可能。”其中一人操持着一口海南乡音。
另个中年男人在与他讲价,说是要把租船的价格提高两倍,并且承诺如果遇险,船老大可以决定船的去向。
她的睫毛微颤,唇紧抿着,似要转醒。
熟悉的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我们在去海斗的船上,裘德考出资,你可以再休息会。”
是张若阳的声音。
船外面似乎是谈妥了,接着是一阵搬东西的声响,又进来了一些人,很是吵闹。
张若阳不耐烦地啧了声,因这是一艘铁皮渔船,约7吨,很是破烂,四处还散发出经年的鱼腥味。
环境自然比不得那些高档的邮轮,有内舱室,私人房间。
这里休息的舱室是共用的,上下铺,很是简陋。船上又上来六个人,里面有船医,负责文物鉴定的老教授,剩下就是裘德考的人。他们聊着天,搬运物资和行李到舱室中,嘈杂的环境让张末璃很快转醒。
她的脸色苍白,缓缓睁开眼,玻璃珠般的眸子对上了一个小麦肤色的短发女人,那似曾相识的面孔,打开了她多年尘封的记忆。
是张宁。
张宁穿着一件圆领紧身T恤,外套一件皮衣,手中正扳着一件物资,一抬眼对上了床上张末璃的目光,也是一愣。
毕竟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她戴着与这张脸无异的面具,模仿对方的一言一行,在长沙当了很多年张小姐。
就如二月红所说,戏演得太久,会让人分不清戏与现实。
两个张小姐相遇,二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都很沉默,张宁垂下眼,让张末璃看不清她的神色。
湿润的海风沿着甲板吹进内舱室,船已经出发,外面传来了吴邪与人攀谈的声音。
张若阳戴着面具,令他的面容平平无奇,待人都出去,他朝张末璃耳语几句:“吴三省先前带队的船已经失踪,这是裘德考派出的第二波救援船,按照之前吴三省的计划,若他失踪,则由他的侄子吴邪代替他领队。”
张末璃点了点头。
“潘子重伤,鲁王宫墓的钱一直是吴邪帮吴三省代付,因急于用钱,他将之前墓里拿的玉棺在山东转手了,120w。听闻霍家在高价求蛇眉铜鱼,估计是为了当年霍玲失踪的事。”
她若有所思,这时走进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油腻,地中海的发型,还将那寥寥无几的头发稀疏地梳到头顶充数。
她不由看向那聊胜于无的头顶,这男人也看向她,朝她一笑,露出八颗牙齿,还自以为帅气地摸了一把油腻的头顶。
引得她有些尴尬,转移视线去看张若阳的眼睛。
别的不说,这人一脸油腻,牙倒是很白,甚至可以拍个黑人牙膏的中年版广告。
只听得吴邪在后面唤那中年男人,“张秃……哦不,老张……,刚刚一阵海浪将物资都冲走了。”
张秃一听,立刻走到甲板上。
张末璃也起身,想去甲板上走走,张若阳将她扶起来,估计是来时用轮椅将她推上来的,这会儿又将她放到轮椅上,搞得她像个重症。
“我可不敢动你,万一又断了哪根骨头,张杜仲又要怪我。”张若阳嫌麻烦道。
到甲板上,只见那张秃焦急地在勾那些飘到海上的物资,船老大却说:“这物资若是落到海里,就是祭拜龙王爷的,勾不得。”
张秃那脸上似乎不是很情愿,但是入乡随俗,吴邪也劝他说那就算了。
张末璃抽抽嘴角,只觉得这个抠搜的张秃好像就是一开始不停跟船老大讲价的那个,每次还一点点加,到后来说是花了2倍多的价格,但已经是很便宜了。
毕竟冒着海上巨浪的风险,2倍价格相当于给人卖命,实在不算多。
她不由道:“这个张秃是谁。”
张若阳清了清嗓子,不知怎的,摸了摸鼻子,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算了。”张末璃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因她戴着面具,吴邪也没能认出来。
“这位是……”吴邪见到了生面孔,上下打量着,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坐着轮椅,出现在这艘渔船上是为什么。
没等她说,张秃就在一旁搭话道:“这位是我们国际海洋公司的海底生物顾问。”
海底……生物顾问?
张末璃想了想禁婆和海猴子,与她倒是有几分渊源,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你好,我叫张离。”
“哪个字?”
“离开的离。”她笑着,朝吴邪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