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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树身上缠绕着装饰用的七彩灯笼,亮晶晶的小灯笼倏忽由于爬行在纤薄塑料层中的细小的电流偶然受到阻滞而啪嗒地熄了又亮,眨动之势有如夜幕之上的繁星。

那声音响起的同时,笼岛也总算理顺了思路,从懒散的思绪里捕捉住关于这个咋咋呼呼的绿色身影的线索——这场景过于熟悉啦,印象里发生的次数可绝非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况且来人的形象实在别出心裁,穿衣行事风格在一众上忍之间可谓独树一帜。总而言之,笼岛眼中浮现出恍然的神色,轻车熟路地退后一步,不着痕迹为这位倒立行走的粗眉毛上忍避让出可供行走的空隙来。

“晚上好,凯老师。”

*

笼岛首次见到这位木叶美丽的苍蓝野兽之时,正值木叶一年一度的熙攘集会。其时笼岛夫人重新就任侦察部队第三分队队长一职,工作日益忙碌。母亲时常与村子里不便外人道的文书和卷轴相伴,晚归便成了家常便饭。于是空落落的笼岛宅中,家务活也就落在小笼岛的头上。那年的新年,笼岛夫妇又缺席了。

笼岛夫人是出类拔萃,专精于自己专业领域的那类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倘若不是母亲这个角色束缚她,她本该飞得更远。无论是在上一个十八年,还是在这一个四年中,笼岛泉都心知肚明。倘使教母亲仅仅耽于家庭,那无异于折断飞鸟的羽翼,使之囿困于牢笼之中。她不该只是什么人的妻子,不该只是什么人的母亲——这些标签无一能概括她,反倒是她宽宥地容纳了这些片面的标签。

归根结底,她是不能被这些条条框框定义的。她不该首先是什么角色,其次是什么角色。有时候,笼岛泉会觉得是自己的降生贪得无厌地汲取了本属于福山由美子的养分,夺走了本该属于后者的光明未来。

假若可以,笼岛愿意用自己被称作天才的禀赋交换笼岛夫妇的将来。

言归正传,那一天的集会作为卡卡西同期的夕日红、猿飞阿斯玛、迈特凯以及现今担任第九班担当上忍的不知火玄间等人照例在居酒屋把酒言欢,卡卡西也一如往常地缺席。几杯酒下肚,木叶美丽的苍蓝野兽就倒地不起,哼哼唧唧地胡言乱语起来。新年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几个同窗都凑到窗边观望,阿斯玛和夕日红彼时还未结为连理,仍处在彼此试探的暧昧阶段。红橙黄绿蓝的光映照着半边夜空,落于地面之上齐聚一堂的人眼里。夕日红捧着酒杯斜倚在窗边,仰着脸看闪耀的烟火拖着淡橙色的尾巴坠入人间。阿斯玛则靠在桌对面,眯着朦胧醉眼盯着夕日红瞧。

被酒精放倒的苍蓝野兽摇摇晃晃将脸贴近冰凉凉的玻璃窗,巴望天际绚烂的火花盛开又飘零,眼皮沉沉压在瞳仁之上,瞳仁凛然的圆在此种压迫下变幻成半梦半醒的半边月牙。

迈特凯打了个酒嗝。

笼岛那时候正捧着热气蒸腾的关东煮,望着熙攘的人群发呆。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和映着此消彼长的燃烧金属粉的夜空之下,小姑娘形单影只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而她本人实际上全无此种情绪。新鲜出炉的关东煮隔着薄薄一层木浆纸有几分烫手,她不得不稍隔片刻就换只手承载大部分重量,被灼得微痛的手心摩挲着贴在耳边。

夕日红率先注意到楼下的姑娘,她偏过头,别在耳后的发丝随着这个动作软软地滑落下去:“那孩子,好像是笼岛家的女儿吧。”

闻言,阿斯玛探过头,回答:“啊,好像是。听老头子说笼岛前辈前段时间各自有任务出村去了,所以这孩子如今才一个人出现在祭典上吧。说起来,这孩子不是你班上的吗,伊鲁卡?”

伊鲁卡摇了摇头,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正当话题即将从笼岛家的小姑娘转回几人缺席的同期身上时,一直脸色酡红,扭曲着四肢瘫软在一旁的迈特凯在慢吞吞眨了几下眼睛,龟速对焦视线之后陡然精神一振。

没待同行的人制止,喝醉酒的苍蓝野兽就刷地一声从妨害市容的萎靡姿势直起身,踉踉跄跄地试图拉开朝向街道那边的窗户。所幸在座的男男女女们即便被酒精迟钝了反应,最终也及时阻碍了醉得不轻的迈特凯直接从窗口一跃而出。困于夕日红幻术之中的男人软绵绵在空中挥舞着手臂,含含糊糊叫嚣着要同宿命中的对手一较高下。多亏玄间力挽狂澜,被迈特凯方才动作扫下桌面的瓷杯才免于四分五裂的结局。

居酒屋二楼短暂的混乱场面很快归于平静。笼岛抬眼时窗口早没了某个精神振奋的西瓜头的身影——劝阻未果的阿斯玛被迈特凯带得在地上滚作一团,红豆的酒洒了一地,沾湿了她浴衣的下摆。

小笼岛的视线略过二楼窗口,落定于面前姗姗来迟的银发上忍身上。

“不好意思呀,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卡卡西露出歉意的笑容。小姑娘的思绪不由回到发生现如今情况之前的时候。笼岛今晚本无计划参与庆典的——两个小时之前她尚窝在家中,决心在无人的宅院度过这个新年。夜风卷着潮湿泥土的清甜气息从半掩的窗扉溜进房间中,扫起窗垣上薄薄一层雪屑。人群的喧嚣从楼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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