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映一家三口围着火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聊着……
月梅说:“小映,过两天朱平结婚,你去帮他们家礼茶吧!毕竟之前朱平在广东也帮过你。”
礼茶就是村里人家有红喜事时,需要有比较体面的未婚女子给来道贺宾客第一时间奉茶。
“好啊!”唐映答应着。
“你也不小了,有合适的人……”月梅看着女儿说。
“妈,我会的!”
月梅继续说:“玉娟都没结婚,今年却抱了个一岁的女娃回来交给她爸养着,自己又跑出去了,几个月也不回来一趟。一个老汉自己都收拾不利落,怎么照顾的好一个小丫头,那孩子看着都可怜……”
“不成体统,许贵老婆管不住,女儿也教不好,真是造孽!”唐秉坤愤愤的说。
唐映突然忧郁起来,如果自己去封云山接女儿回来,父母是不是在村里更抬不起头来做人?许玉娟这般无奈都没有弃女不顾,唐映决定年后一定要去封云山找回女儿,自己带在上海抚养。
在南方打工的朱平带回来一个广东女孩结婚,惠大妈妈很是热闹的操办,鞭炮齐鸣、宾客盈门,还搭了戏台唱歌跳舞……
但是,天公不作美,婚礼当天小雨淅沥沥,新娘子本来去镇上好好的化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妆,可是因为当地风俗,结婚当天不能见伞,因为“伞”与“散”同音,所以新娘子回来时已经被雨水淋的面目全非,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踩满了泥巴,不过这个广东女子很是大器,干脆直接洗掉脸上的粉渍,这倒让唐映很敬佩!
唐映也提着茶壶为来贺喜的宾客挨个敬茶,村民们也是热火朝天的沸扬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宾客走了大半,才稍许安静了些。
剩下村里一些在外地打工回来的年轻人,大家都聚在一起,唐映也被他们拉了去陪着新郎、新娘围坐了一大桌喝酒聊天。
一桌子人都喝的面红耳赤,朱平也已得意忘形,开始吹牛起来:“我厂里的那个台湾老板,有三个工厂,身价五千万!”
“我们老板身价上亿,上次还问我是哪里人呢?”袁佳明吹嘘喊道,然后得意的看着一桌子人。
“狗屁,那个屁玩具厂老板欠一屁股债,都快倒闭了。”朱平眯着眼睛说。
“你他妈的台湾老板才是个熊货,你才拿几个钱,牛皮都快吹破了,带个广东女人回来还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袁佳明不屑的喊道。
朱平一杯啤酒就泼到袁佳明的脸上,喘着大气喊道:“你他妈的说话注意点!”
“操你妈……”袁佳明也不甘示弱,一个酒瓶就摔了过去,顿时打架拉架的混乱一片……
唐映躲在一角看着这一切,也不知如何劝解。
这时,唐秉坤来接唐映回家。父女俩便提着电筒沿着泥巴路往家走着,唐秉坤像小时候一样开始给女儿讲故事:
“孔子的学生碰到一个路人询问他一年有几季,学生说:‘当然是四季’,路人却摇头说:‘一年只有三季’,于是两人为了这个问题争的面红耳赤。只得去请教孔子,孔子对路人说:‘先生您说的对,一年有三季’,路人得意而去。
学生很诧异:‘老师你为什么要说一年三季呢?’孔子笑语:‘你没见那是个通体绿色的蚱蜢人么?蚱蜢生于春天,死于秋天。你和一个没有经历过四季的人争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唐映明白了爸爸的言外之意:“爸,我没有看不起他们。”
“一路上我们会碰到很多这样‘三季人’,世上无完人!小映,你以后选择伴侣能志同道合就好!不必追求完美!”
唐映说:“但愿,我将来的伴侣是一个品行端正的谦谦君子!”
唐秉坤提着手电筒,照着地上黑黢黢的泥巴路,边走边说:“小映,你能走上海大都市的霓虹大道,也要能跋涉我们的泥巴土路!”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踩着泥巴走,但是,爸,如果我没有那么幸运,一人独行又何妨……”
新年前一天,堂妹唐尹娥邀请唐映去她家坐坐。
唐老三小卖部的二楼唐映还是第一次上去,里面陈设很很简单。唐尹娥也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也端正秀气,高中读完没有考上大学就在家闲待,三幺家就这个独生女儿,平时也是养尊处优的养着,唐尹娥和唐映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闲聊。
“小映姐,我想跟你出去上海打工。”唐尹娥剥着开心果说。
“为什么?家里又没有少你吃穿,出去受那个罪!”唐映说。
“我不喜欢这里,坡陡人恶,朱平结婚那晚,一群莽夫为了自己老板打的头破血流……”
唐尹娥正说着,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唐映吓了一跳。
唐尹娥倒司空见惯的说:“他们又要发财了……”
唐映不明白,就听见外面一群人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