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尹娥回到端江做销售,口齿不伶俐,也不愿多学习,一个月也开不了单,身无分文,又被同学嫌弃。最后实在没有出路,只能去一家酒店做服务员,还可以包吃住。
一天,她端菜进去包厢上菜时,因为菜盘厚重,她手一滑,菜汤洒在餐桌前一个客人身上,唐尹娥十分紧张,连声道歉,赶紧拿纸巾给他擦衣服上的油渍,那中年男子见一个小姑娘那么慌张,也不忍责备:
“算了,算了!”
“擦不掉了,您脱下来我拿去洗洗!”唐尹娥很紧张,生怕客人投诉,自己又要被开除。
“小姑娘很实诚嘛!哪里人啊?”中年男子说。
“长清市的。”唐尹娥小声的说。
“长清市我也去过,你是长清哪里的?”中年男子继续问。
“东坡村的。”唐尹娥老实回答。
“哦!”中年男子脱下外套西装递给她说:“那就麻烦你帮忙洗洗!”
唐尹娥赶忙拿着衣服偷偷避开老板,跑到破旧的宿舍去清洗,一边搓着一边委屈落泪:
真的像堂姐说的,在外面生存犹如断梗飘蓬,受苦、受累、受歧视。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坐在那里让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饭店老板就可以这么廉价的买断自己昂贵的青春时光来重复这些豪无意义的起早摸黑?
为什么赵丹丹和她一样没有考上大学,却能像灰姑娘一样攀上王子,被宠成公主!而自己却只能卑躬屈膝的在社会底层求温饱?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堂姐唐映住在上海简陋阴冷的出租屋,却依然追光而行,不屈不馁?
然而,她却不知,人最怕的就是眼界和见识打开了,而自己努力却跟不上,心飘在了云端,而脚步依然沉重。如此,只会撕扯着自己更加痛苦!还不如朱平之流,安于现状,匍匐求生就好!
中臻公寓。
沙默德阿妈正从公寓下楼来。
吕霜假装碰上:“阿姨,又来给沙默德做饭啦?”
“是啊,吕经理。”
“阿姨,早就说过了,我跟沙默德是同学,您叫我小吕就好了。”吕霜一边陪着阿姨走一边聊着。
“沙默德真是可惜,他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怎么会伤的怎么严重?”
“唉——”阿姨叹了口气说:“那是2000年,4月29日,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下很大的雨,在青年路天桥那边出的事,后来几年他都不肯说几句话,急的我们呀……”
“阿姨,别难过了!现在沙默德不是挺好了嘛!大学助教,以后就是教授了,比我们这些同学都出息!”吕霜连忙安慰。
上海,华光动画公司。
唐映正在初审本组提交过来的动画片,她戴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看着片子,右下角□□弹出吕霜的消息:
霜花:沙默德车祸时间是2000年,4月29日,在青年路天桥。
唐映看到这个消息,瞪大了双眼,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全身发麻,心口炸裂般疼的似乎能闻见自己的血腥味,那也是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一个雨夜,是自己鬼使神差的打电话把沙默德叫了出来,而自己却又没有等他……
那一夜的风雨像闪电一样在她大脑里闪个不停,她闭紧双眼,一动不动,感觉自己又重新穿越回到了那个天桥上,透过雨幕,似乎看见穿着雨衣的沙默德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却被车撞倒的惨烈情形……
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这些年来对他不闻不问……
唐映脸色煞白,足足呆坐了半个小时,盯着电脑前的动画片一直循环的放着,沙默德那副拐棍,他一脸的沧桑倦容,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她起身走到胡经理办公室:“胡经理,我要请假,我有急事。”
胡经理看到唐映神色异样,赶紧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做错的事……自己解决。”唐映说。
唐映乘火车回到端江,吕霜把她带到了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她看唐映精神状态很不好,问道:
“是不是坐车太累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吕霜,我想现在就去找他!”
吕霜叹息说:“唐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他的腿还……你又何必呢!”
“我是去赔罪的,否则,我良心一辈子难安。”
中臻公寓楼下,一个纤瘦的女人,一头披肩黑发,穿着一身黑色长袖连衣长裙,慢慢的上了电梯,到了五楼,她缓缓的走到502房门口,停了一会,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按下了门铃……
过一会,门打开了,沙默德坐在轮椅上吃惊的望着这个女人,彼此都愣了许久。
“我,方便进去吗?”唐映问道。
沙默德赶紧恢复了一下神情,拉开门:“进来吧!”
一进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