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那郑平所说的确实真话,反倒那罗氏在撒谎。可这是为什么?她绕这么一大圈不就是为了报复郑家,可这证据又说郑家压根没害罗家,我都糊涂了。”戴少尹拍了拍额头,“这案子难道还有隐情?”
罗判官放下手里刚刚仔细研究着的红豆饼看着安茹说到:“小姑娘,你应该还没说完吧,继续说吧。刚刚我这老头子真是狭隘了。不过,看来你这查案的路子和苏提点挺像。”
安茹笑了笑,说到:“我哪里敢和苏提点相提并论。只不过家中制茶卖茶比较熟悉罢了。其他也不懂,只是看东西比较仔细。”
苏黄哲喝了口刚刚芽雨端来的金桔饮子,说到:“会看口供也是本事,你坐下继续吧。这几日听闻你先是跑了双林镇,还在沈家耗了些时光,其余时间都在看陈年的档案。”
安茹的确也站累了,按着礼数确实也不敢坐下,听到苏黄哲这样一说,如释重负地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芽雨见机端过一盏金桔饮子,让安茹润了润喉咙。
安茹继续说到:“是的,口供还得和现场结合来看,不然就是纸上谈兵。我去双林镇的时候和当时罗家的邻居,李发财一家聊了聊。”
“我记得罗家的邻居口供,没见着有人叫李发财的。”郭判官皱了皱眉头说到。
安茹回到:“如今的确没有这家邻居。我去双林镇的时候,特别和镇里的老人家聊天,知道原先这罗家的房子是在二十年前把原先邻居的宅子买下来重建的,我找到了原先邻居,就是李发财。远亲不如近邻,特别是这种分散居住的村里,邻居知道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多。”
苏黄哲点头道:“这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之前我所知罗家的邻居已经在了十来年,觉着足够久了。老郭,我们这事儿办得差了些。”
郭判官点点头道:“确实是。安姑娘,麻烦你继续。”
“李发财说,当年他们村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每家几亩的水田。农闲的时候,勤快的人家就去附近做短工或者去城里卖些山里野货。罗家原先也是如此,只不过罗家有制茶的手艺,据说罗茂的制茶手艺可是一绝。突然有段时间,罗家翻盖了青瓦大屋,又置办了水田。我特意问了时间,李发财说应该是永康五年的时候,那年他大女儿出嫁,所以有些印象。
我问了李发财有关罗茂病重以及罗家卖女儿的事情。李发财说罗茂病重的事情村里都知道,他们还上门探望过。他记得罗茂病的脸都蜡黄蜡黄的,说几句话就喘不上气,罗家请了镇上的大夫,药也吃了不少,后头还是没治好。后面他也是听罗家说家里太穷就把小女儿卖给了一家牙行,去大户人家当丫头了。他们村很少有卖儿鬻女的事情,听到这事大家也是议论纷纷,毕竟罗家之前置办了瓦房和水田,这些都没有卖却把女儿卖了还债,说这罗有德没良心。而且李发财还说罗家两个儿子罗有德和罗有才都不是勤快能吃苦的庄稼人,他们置办下的水田并不去种而是赁给村中其他少田的农户。这在双林县里并不多见,一般人家都是自己种田,除非家中没有壮力。镇子里好多人都记得这事,还说罗家两兄弟都是懒骨头。我也打听出了当年赁罗家水田的农户,差不多是二两银子外加三斗谷子,也不过一家人一年基本的嚼用。你看看,这二十亩水田赁出去的价格和自己种比起来,对一般的农户来说真的不划算。
后来双林村变成了双林镇,李发财说因为他的儿子在镇里置办了房屋,做起了买卖,刚好罗家的小儿子也就是罗有才要成亲,正好要扩房子,就把自家的老屋卖给了罗家,他们一家就搬到了镇子里。当时他还奇怪,这罗家前些年还穷到卖女儿,这才几年就又重新买地盖房。李发财娘子说,当时卖地的时候她还说了句,有了银钱还是快点儿把自家女儿赎回来,给人做奴婢的,过得日子太苦。可是罗有德却说自己女儿那是卖到了好人家……”
戴少尹打断了安茹的话,摇着头说到:“你这一大圈的话,就是说那罗家人比较懒散,还有这卖女儿的事情其实是父母无情,罗家女儿卖了有钱人家,但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脑袋都晕了,你别扯远了,还是直接一些。”
“我倒是有点懂安姑娘的意思了。”罗判官回头和戴少尹说到。
“哎,那你倒说说。我还真是不明白了。”戴少尹急急说着
郭判官看了看安茹说到:“根据罗家人的口供,早些年他们靠着那几株茶树挣点钱养家糊口,并略有积蓄。后来郑家巧取豪夺了那几株茶树,导致罗家无以为生,又遇上罗茂重病,使得罗有德不得不卖了自己的小女儿来还债。这小女儿是郑罗氏带大的,姐妹二人感情很深,因为妹妹被卖了,所以郑罗氏才恨透了郑家,在郑家蛰伏了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报复郑平。原本审到这里整个案子就理顺了,如今看来口供有问题,这罗家和郑家没有深仇大恨,郑罗氏的口供还有有问题,他们隐瞒了很重要的问题,罗家的钱到底从哪里来的?安姑娘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你等等,让我捋捋。这么一说,我们前面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