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挠挠头,又对杨慎说道:“杨二哥,我把条子给了捕快,可你说的话我记得了,去家里报个平安,和街头牌九馆找张四说缓几天还钱。”
余永梁笑了笑,让人把二牛带下去,继续说道:“可奇怪的是,虽然字条没传出去,可朱可心的笔墨真的全都不见了。”
众人惊,不由都看向杨慎,杨慎真的快要哭了,连连摆手道:“不是我。”
余永梁朝祝竹之问道:“我问了朱可心宅子那里的老妇人,朱可心平日的笔墨纸张全部被他同学取走,说是留个念想。”
祝竹之倒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让家里的小子去取了几件,留个念想。”
余永梁又说道:“可我问了你的书童,你让他把这些笔墨字迹都烧了,这又是何意?”
“大人,当时我就想留个纪念,谁知后头才晓得他是替我而死,我心里头难过,睹物思人,所以又让烧了去。”祝竹之不慌不忙地说道:“再说了,不知道大人为何揪着这处,若论笔墨,书院里头还有朱兄各种笔墨。”
众人一听也是,一旁的白执事也说到:“朱可心的各科作业都在,不少笔墨纸张,大人尽可调阅。”
余永梁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刚刚我这几番审问,想必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我就从头说起,为何我要找朱可心宅子里的笔墨。”
“目前可以确定朱可心食用的粽子里有夹竹桃的津液,从毒发的程度来看,下毒不会超过六个时辰。祝竹之是早上从家里出发去的书院,家中投毒已经排除,当天晚上他们就煮了粽子吃,路上虽然祝竹之停留过两次,但粽子礼盒都是由车夫看着,并没有让外人靠近的机会。也就是说粽子下毒的时间段可以缩小到祝竹之中午到晚餐这两个时辰内,而这两个时辰内能接触到粽子的就是这五个人和厨房里的人。”
“厨房的各种帮工常年在书院劳作,若想投毒毒死祝竹之或者朱可心有大量的机会,犯不着刻意等着学生从家里带来粽子再下毒,而且蒸粽子整个过程都有两个厨娘在忙,均可互相佐证。”
“那么问题就在你们六个身上。”余永梁停了停语气,看了看这六人说道:“杨瑞泽,那日的情况请你再说一下,在场不明白的也可再听听。”
杨瑞泽很是清晰地说道:“那日,我、冯墨还有杨慎下了课先进了饭堂,饭堂的帮厨王婶子帮我们去取饭食。这时候,祝竹之和沈平修还有梁素进来,祝兄说他带了粽子,让厨房热好了端上来。没多久,王婶子把粽子端上来,我们一人取了一个。”
余永梁突然打断说道:“你们每个人拿的什么粽子说一下。”杨瑞泽一脸为难,“学生不记得了。”
一旁的梁素笑着接话道:“大人,我记得,我对吃食比较上心,要不还是我来说吧?”得了余永梁的允许,梁素笑着继续说到:“端上来一共是两盘子,每盘十个,共二十个。我这人好吃,一看就知道是方老大家的粽子,味道好。我就挑了咸口的肉粽子。我还和其他几个说了,方老大家的粽子豆沙馅儿的是红绳,红枣馅儿的是蓝绳,白粽子是黑绳,我那咸口的肉粽子是黄绳。我还嘱咐大家别拿错了。”
“我记得清楚,祝兄因为是主家么,我就让祝兄先拿,祝兄拿的那个就是豆沙馅儿的,我立马就拿了肉粽子,后来是杨兄拿了黑绳的白粽,再是杨慎取了红枣馅儿,最后是冯墨和沈兄都喜欢豆沙馅儿的。我们正吃着呢,朱兄从外面进来,我们就招呼他吃粽子。他和祝兄关系好,就说和祝兄吃一样的,从祝兄手里拿走那个粽子。他应该吃了两口吧,然后又说几句闲话,突然就倒地抽搐,我家里是学医的,知道些医里,一边让人给他灌水,一边我让人去找了书院的大夫来。大夫来了以后,开了药方,再叫人赶去抓药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余永梁点头道:“你说得很清楚。之前我在府衙和戴府尹推案子,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粽子究竟是要毒死谁?是祝竹之?还是朱可心?”
一旁的白先生惊道:“这不是要毒祝竹之吗?难道要毒的是朱可心?这怎么可能呢?”
余永梁看了看其他人,说道:“我们从开始就认为是凶手想毒的是祝竹之,但是有个问题,所有的粽子里只有祝竹之手上那个有毒,凶手是如何保证祝竹之一定会拿到那个有毒的粽子?”
梁素突然接话道:“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哪个是毒粽子。祝兄是第一个拿的,他自己才能保证他拿的那个是有毒的。若其他人先拿,就会把有毒的那个拿走。”
众人惊异地看向祝竹之,祝竹之只是微笑摇头,一语不发。
梁素又摇头说道:“可是,这里有个问题,如果祝兄是想毒杀朱兄,又如何让朱兄拿他手上那个呢?这一点同样没法保证。”
杨瑞泽点头道:“虽说朱兄向来喜欢豆沙,可桌上还放着几个豆沙馅儿的,我还记得当时和他说,来得正好,桌上还有豆沙的,绑红绳的就是。谁能想到他会去拿祝兄手上那只。”
其他人纷纷点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