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过的案比你钓到的鱼还多,这都注意不到的话,我看还是尽早去望山书院跟你一同当教书先生。”
谢竹沥并不直接回答唐淞的问题,他欲盖弥彰地随手拿起小厮刚放到木桌上的画卷,展开卷轴扫了眼。
“客人真是好缘分,这副画才送来就入了客人的眼。”一旁的小厮笑嘻嘻地说。
书画铺的小厮全是望山书院的贫苦学生,大多脸皮薄,鲜少与客人交谈,唐淞旋即凑上前,也来看看是怎样的画能引得这小厮红了面也要说。
“奇了,”唐淞惊奇地将这画看了又看,“这人不画美人不画景,画了个弓箭?”
小厮也顾不上害羞,“作画之人唤白鹤先生,这人的画又奇又妙。就如这弓箭,分明没画人去拉,但你只需一眼就能感到剑拔弩张。”
绷紧的弓弦和蓄势待发的箭,作画之人只用了黑白两种色彩就能将人心弦扣得如弓弦一般紧。
没想到跟呆子出来一趟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等等,”唐淞一把压下谢竹沥收起卷轴的手,“谨言不是一向对这些无甚兴趣么,不若就将这画给我算了。”
“最近在学射箭。”
谢竹沥躲过唐淞的掌,稳持画卷,朗声走入书画铺去付钱。
......
旬假即每十旬放一天假,供学生放松身心,所以这时先生一般不会布置课业。
陆弦昭处理事情起来也就方便多了,她把在颜料坊买的东西摊开来。
葵扇凑过头来看到桌上只有几个小瓷瓶,不由出声:“小姐方才就是去买这些?”
“嗯,”陆弦昭清点一番瓷瓶,又一一放入木盒子中,“别小瞧它们,就这几小瓶险些搬空我的银子。”
“颜料自是极贵的,”葵扇掏出书画铺的凭据递给陆弦昭,接过木盒,“不过小姐作画不是用不到颜料的么?”
前去书画铺典当的大多是有才却无法饱腹的人,掌柜惜才,典当得来的银钱定为三七分成,所以才要待客人将书画买走后才可拿凭据前去拿银钱。
“明日你便知晓,”陆弦昭轻叹口气,打开瘪瘪的钱袋,“明日你将我们绣好的香囊拿去绣坊卖了换钱。”
唉,方才出去时还是鼓鼓囊囊的。
葵扇动作一顿,面色有些僵硬,她是极怕那个地方的,“晓得了。”
“切记要亲手递给绣房老板,”陆弦昭看她面露恐惧,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急着和她解释缘由,“明日我陪你一块去,可好?”
这丫头心里想什么,脸上便是什么,若要告诉她全部,她哪能藏得住。
次日,陆弦昭起了个大早,草草用过早膳就前去长姐陆窈姝房内请安。
“昭昭去书院也就十日了,可有适应?”
“有没有人欺负昭昭?”
陆窈姝正念着书,就听到下人来报,高兴得连书卷都忘了放,将人拉进屋内。
“一切安好,”陆弦昭规矩行礼,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明日就要回书院了,特来寻长姐讨几本书,好为明日的课题准备。”
陆窈姝正愁找不着人分享自己看过的好书,她喜上眉梢地拽着人到书房内挑挑拣拣了好几本书塞入葵扇怀内,“这本,这本,还有这本,都是极好的。”
“这本还是唐淞极力推荐我去看的呢!”陆窈姝从案台上抽出一本书,不知想到哪了,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害得葵扇伸出的手也堪堪停在半空,不知要不要去接,她觑了一眼身旁的陆弦昭。
唐淞?
陆弦昭敏锐地察觉到陆窈姝口中称呼的变化,她不动神色地打趣:“听闻唐淞先生有讨书卷的癖好,长姐定是课业完成得极好,这才让先生割爱赠书。”
“是,是啊,”陆窈姝迅速反应过来,将书卷塞入葵扇怀内,“总之,这些书都是对你大有裨益的。”
陆弦昭与陆窈姝又在房中闲聊了会儿,就带着葵扇先行离开了。
“小姐,今日不是还,”葵扇抱着书亦步亦趋跟在陆弦昭身后,险些脱口而出的抱怨被路过的丫鬟给逼了回去。
“我知道明日就要去书院,今日理应好生休息,”陆弦昭自然地接过葵扇的话头,迎上丫鬟们带有窥探的眼神,“可我毕竟是陆家女儿,自然要不浪费时间好好苦读一番,不然明日课堂可是要丢陆家的脸面的。”
“待会你将书放我屋内就退下,今日没事莫要叨扰我。”
.......
“小姐当真英明,这样一来就有理由成功脱身了!”
葵扇一蹦一跳地跟着头戴围帽的陆弦昭,笑嘻嘻地边说边吃手中热乎的肉包子。
“快些把事儿办完,待会我再去寻你。”
陆弦昭一身藕荷暗花翠竹短衫,下着蓝灰百迭裙,与她先前一身素衣的打扮大有径庭。
这次是要去西街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