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区很大,占地面积500多平方公里。这里的动物处于完全野生的状态。
每种动物都按种类被划分开来,被周围强硬的铁网划定活动区域。防止它们伤害人类或自相残杀。
正值盛夏,保护区里遍地绿草如茵。远处,有一条细细的河袒露在阳光下,磷光闪闪。整个保护区就像一幅没有框的画,广阔的望不到边界。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香,和园区里动物们啃食的血腥味。
往深处走去,随处可见观光的敞篷车,和营地里隐秘的豪华帐篷,也不乏在铁网前观赏动物的人们。
这些来自现代社会的人们新奇的注视着近乎残暴的啃食食物的野兽。
粗暴的动物们也用贪婪的眼光凝视着这些鲜活的生命。
像是文明和野蛮的无声对峙。
最终却又归于无声的平静。
苏木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知道,这些被关起来的野兽骨子里依旧有着嗜血的本能。
铁网之中,既是保护,也是禁锢。
它们在铁网内享受着保护员投喂的新鲜生肉,但也失去了自己捕获猎物的能力。
但除了这样,似乎也别无他法。
这已经是保护各种动物和谐共生的最好办法了。
苏木辞想着,上了一辆观光车,继续往里走。
保护区腹地深处,少了很多动物和人群,显得安静了许多。
原本看着细细小小的一条河流,也变成了一条宽阔绵长的川流。
苏木辞下了车,沿着河边走。
迎面有微风吹过来,带着南非特有的燥热气息。
苏木辞俯首望向清澈的河水,才发觉自己的脸有些脏,头发也凌乱了,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
她撇撇嘴,蹲下身子,一边用河水洗脸,一边小声嘟囔:“就这么走了一路,丢死人了”
正捧着水说着,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苏木辞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倒,一头栽进了河里。
河水并不深,她也学过游泳,但倒头栽进去的那一刻,她的鼻腔里灌进去了不少水,霎时间,只觉得呼吸停滞,头昏脑胀,她拼了命的想往上游,却方寸大乱,无能为力。
不知挣扎了多久,在苏木辞意识迷离,将近窒息的前一刻,她隐约看到一抹军绿色向她游来,接着,一双强有力的手拖住她的身体,带她向上游去。
“醒醒,醒醒……”苏木辞头痛欲裂,呼吸停滞。身边人的呼唤犹如混沌世界里的浮世微尘,她听不见,也无从回应。
按压,有节奏的,力量感的按压,一下,又一下。
苏木辞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之后嘴里吐出来了些东西,呼吸变得沉重。
意识也随之开始回笼,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手术台上,正有人用心脏起搏器按压自己,沉重而急促。
苏木辞想睁眼,她迫切的想看见周围的情况,可眼睛肿胀的疼,她睁不开,只能试图用手来摸清周遭的一切。
她的手下意识的往胸口摸去,想弄清这痛处的来源,摸到的不是她以为的起搏器,而是一双手。
大而宽厚的手掌,在她的手摸上来的那一刻,停止了动作。
“有意识了。”苏木辞一愣,是个男人的声音。
“请你试着睁开眼睛。”
苏木辞想摇头,可头有点沉重,她只能艰难开口,用溺水后略微沙哑的声音说:“我的眼睛很涩,很疼,我睁不开。”
“别怕,你的眼睛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真的吗?”
“当然。”
男人的声音很年轻,清冽低沉,富有磁性,却带有一丝哄人的温柔。
苏木辞应允,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彼时太阳快要落山,周围的环境都染上了一层落日的余晖。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苏木辞望进了一双澄澈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夕阳的照印下,平添了一抹极淡的琥珀色,显得更加夺目。
男人的睫毛很密也很长,笑着忽闪起来的睫毛,就像毛茸茸的羽毛一样,撩拨着苏木辞的心。
直到男人笑出了声,苏木辞才反应到自己失了神。
也是这一笑,苏木辞才把目光放在男人的整张脸上。
男人生了张俊逸的脸,剑眉星目,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鼻梁高挺,笑起来增添了一抹朝气与柔和。细碎的短发湿答答的落在额头上,有水滴顺着他坚毅的脸部轮廓流下来。
真好看啊。
苏木辞看着他愣了愣神,心跳乱了几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收敛了微笑,语气轻松的说:“盯着我看了这么久,看来眼睛没什么问题啊。”
苏木辞脸一红,坐起了身子,忙不迭的向男人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