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女孩子没有必须上学堂的规定,倒是请了教习的女先生,陆家女孩子每两日去上课一个时辰就是,其实的时间,大多就是游乐了。没有什么课业,时间又长,每日除了玩乐也就是陪家里的长辈聊天取乐。陆华浓也只能自己找些事儿做,譬如练舞、作画、插花、煮茶等等。文化课,她不怎么敢兴趣,嗑书本,她也不能如男子一般去考试、当官,女子读书是为了明理,或是搏才名,关键是,她也没有作诗当才女的天赋。
心竹一边用桃木梳将陆华浓发丝梳理顺,一边问着,“姑娘,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陆华浓端坐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拖着自己下巴,思索了下道,“穿素净一些的,就那套雨过天青的百合裙吧。”
心竹皱了下眉,规劝道,“姑娘,是不是换一件,昨日老太太还说,姑娘穿的素净了。今日,老太太可能还会带着沈姑娘去承恩侯那边呢。”
“就那套吧。”对于其他人,陆华浓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起不了作用,但是,自己该做还是要做一些;她那位表姐丧母本就可怜!
在心竹的伺候下,陆华浓梳了个简单发髻,用数根银簪固定,发髻上最突出的也就那根珍珠小发钗。
心竹举着一面镜子从后照着陆华浓的后边,啧啧称道,“姑娘,你今日这般打扮真真好看。那句,但妆容浓抹总相宜,说的就是姑娘这般的!”
陆华浓莞尔一笑,镜中之人同样眉眼烂漫生辉,她的容貌自然极好极好。陆华浓伸手摸了下自己眉心的胭脂痣,殷红一点,越发将人衬托得精致不似凡间人物。
陆华浓打扮好自己,便带着心竹出门,路过青染院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下,心竹有些奇怪,“姑娘,我们现在不直接去老太太那里?”
陆华浓摇摇头,再度看了下还紧闭的青染院的门扉,笑道,“我们等下沈姐姐,她第一次来家里,想必有些生疏,我刚好给她带带路。”
心竹有些奇怪看了下陆华浓,她伺候了陆华浓差不多五六年了,看着陆华浓从一个小小孩童到如今的豆蔻年华的美少女。陆华浓的性子,她倒摸清一些,娇软可人,可身为侯府贵女,陆华浓却也不是无原则屈就的。
陆华浓这两日表现,看着倒有些屈就沈雨泠了。心竹可看不懂沈雨泠有什么特别,最特别的也莫不过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这层身份。
陆华浓等了差不多一盏茶左右的时间,青染院的门被缓缓打开了。
陆华浓听到声响欣喜迎过去,“沈姐姐,刚好,我们一道去给奶奶请安。”
沈雨泠讶异看了下陆华浓,今日的陆华浓还是穿着素淡的衣物,但是,便是雨过天青这般轻柔的颜色也照旧掩盖不了眼前之人清绝艳绝的姿容。
陆华浓如今也不过刚过十二岁而已,沈雨泠有些不敢想想,数年之后,眼前的陆华浓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华浓妹妹,这是专门过来?”沈雨泠觉得,备受娇宠的陆华浓着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讨好自己这个孤女。今晨,她才从青莺口中得知,她如今住的青染院泰半是眼前这位陆华浓布置的。从一桌一椅到一笔墨一纸砚,都处处精致也让人可心。
“也不是专门的呢。”陆华浓歪头娇俏一笑,“我住的凝香阁楼和沈姐姐住的青染院隔着不过几步路而已,我这是找姐姐做个伴儿,姐姐可不要嫌我闹腾才好。”
沈雨泠淡淡一笑,有些不冷不热的,“劳烦妹妹这么顾着我,以后怕是要多叨扰妹妹了呢。”
“不会!不会!”陆华浓摇摇头,睁着一双明媚纯美的大眼睛,任谁见了,都得放心几分心房。
一路上,沈雨泠又说了好些客套话,陆华浓私以为,她这个表姐也太敏感细致了些,“沈姐姐可不要这般想,都是自家姐妹,哪里能说什么叨扰呢。”
沈雨泠暗暗苦笑,自己本是小官之女,孤身入京,身无长物,除了几身换洗的衣裳,也就带着一奶嬷嬷和一个小丫头罢了。昨日入这昌安侯府还是从角门而入,昌安侯府怕是没将她这个独身过来的外甥女当作正经客人对待。昨日的,她见昌安侯从上到下的,几乎都是一身富贵打扮,他们可曾想过她母亲,曾经的昌安侯府嫡女新丧;且在来昌安侯府的路上,她就听着那两个接她的昌安侯府的仆妇背后嚼舌根:沈家姑娘这么寒酸,穿戴的都不如昌安侯府里头的粗使丫头体面,怕是到昌安侯府打秋风的。
陆华浓不知道沈雨泠心中的悲苦,她又细细打量不怎么开口说话沈雨泠,发现,沈雨泠身姿清瘦却高挑,瓜子脸清丽清新,笑得时候总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轻愁。
沈雨泠发现,陆华浓是个极为活泼之人,和陆华浓在一起总有说不断的话,自然的,这说话之人是陆华浓。便是她只单单“嗯”一声,陆华浓都能接着继续将话题继续下去。
从轻染院到荣安堂,沈雨泠倒从陆华浓嘴里知道了好些消息,譬如,昌安侯府的各个主子住的院落的大致布局,昌安侯府人的大致性情。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