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面小郎君看着衣着普通,不过雪洛眼光不俗,自是一眼就看出衣料不平凡。那肥头大耳的少爷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看见这么一个瘦弱小子,自然不放在心上。那女子却是眼神微眯了一瞬,只是很快又恢复常态,变成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雪洛一直观察那女子,自然没放过她这一瞬的破绽。白面小郎君衣着不是多名贵,且看着非常普通,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才对,所以这女子有问题。
“她只是卖身葬父,你怎么强逼她为妾?”白面小郎君不过十三四岁,终归少年意气,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漂亮女子被糟蹋了。
“她卖身为奴,不过是伺候人的玩意儿,甚至若是被青楼老鸨买去,不过是做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罢了。跟了我,我让她做主子,跟我吃香的喝辣的,这不是享福去了嘛?”那肥头大耳的男人不同意了,平日里多少人想伺候他,他还不乐意呢,要不是今日看着小娘子有几分姿色,他也不会许出妾室之位。若说一开始,他只是有几分意动,如今被这小子一激,他还非得到这小娘子不可了。
周围人听到这话,也不无赞同,毕竟这年月,为奴为婢终究不如做主子舒服。这纨绔大家也识得,是城北大户高家的嫡孙。高家富裕,却子嗣不丰,所以家中女眷颇多。这高城虽是好色了些,不过他家家大业大,家中女人不少,日子却过的不错,连他家婢女出门采买都穿金戴银,所以想爬上他的床,做他女人的真不少。
那白衣女子是一直哭,眼神怯生生的望着众人,却是什么都不说。
“这,这……”小郎君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对于普通贫家女子,这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还是看看这位小姐怎么说。”小郎君涨红了脸,却还是硬气说到。
谁知那纨绔竟吩咐小厮拿出了五十两,只说是卖身钱和聘她进府的钱。并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小郎君,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也拿银子说话。
小郎君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一时有些窘迫。
雪洛这时也看够了热闹,直接走上前去抱住了小郎君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哥哥,你给我买吃的,怎么这么老半天,让我一番好找。”
小郎君本想挣脱,却没想到雪洛习了几天武,这力气也不小,一时之间,竟挣不开,只能任雪洛抱着。
雪洛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凭着力气大,一面说一面就拖着小郎君走了。小郎君拼命挣扎,只能任她拖走,旁人看来却是小郎君主动跟她走的。
“你这小姑娘干嘛呢?大街上乱认哥哥。而且还耽误我救那位少女,你安的什么心啊!”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却不知只是一个受骗的人罢了,你以为那姑娘真的需要你帮忙嘛?”
雪洛让他不要大声叫喊,然后又带着他来到暗处观察刚刚卖身葬父的姑娘。那小郎君虽然面色还是有些愤愤,却也没拒绝,跟着雪洛到了暗处。
“那姑娘说是卖身葬父,可你看她周身穿着却没有一丝邋遢,甚至还特意洗干净了头,衣裳穿的也不错。”
“你可能没看出来,我却是看出来了,她面上还擦了粉,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无力。”
“她说是卖身葬父,可是她难道没有叔伯亲戚了嘛?”
“万一,万一她是外乡人,这没有亲人了呢!”小郎君虽然明白了几分,却还是忍不住争辩到。
“就算了外乡人,可你看她这周身穿着打扮,虽看着清贫,却着实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刚刚我拉你时,还闻到一股香味,一个父子突亡,自己孤身在外,举目无亲的人怎么有心思擦香膏。”
“你别不是差点坏了人家的好事呢!你且看吧。”说到这里,雪洛也没有继续说了,那小郎君也不说话,只是看向前方,想看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只见小郎君被拉走后,那白裙女子果然没有再拒绝高城提出的为妾之事。她低着头,手被高城拉着,就这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