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玲珑心。我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贵重的。”
“苏二公子虽是口上这般说,却是舍不得那幅价可连城的道释画。苏家祖上虽便是朝中臣,然清廉非常,没能积攒下多少财富。”
“那最后,那副画,章家小姐收回去了?”
梅姨深深看了她一眼,蓄着泪摇头,喉头抑制住了哽咽,她道:“送出去的礼,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许是代替了原先那幅,挂在了书房作展吧。”
司楠瑾顿着缓缓点头,拿着手帕为梅姨吸去泪。抽噎着似乎是再难开口了。先前倒上的茶早早就凉透了,瓷釉的凉意着实惊到了司楠瑾的指尖。她把旧茶泼于窗外,替上新茶。
她记得,师兄说,女子都是用春江的水捏合成的。梅姨的泪,怕这辈子都要流不干了……
人是情绪很复杂的动物,一点也不纯粹。她不知道,现在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她又看向了桌上的瓷瓶,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梅姨,故事可继续了。别叫承安好等。”
梅姨扯出笑,摇头,竟带着苦笑说:“故事,讲完了。”
司楠瑾愣怔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一时脑里总是那故事已讲完的话。心底的情绪好像浓墨一样一点点渗透着上来,清晰又难受。她顿了顿,略显艰难地开口道:“梅姨忘了。我是长生得道者。有享不尽的时光,和寿命。若是梅姨还想再讲,我很愿意听。”
“……不讲了不讲了。”梅姨摆摆手,想要再抚摸司楠瑾的头,到底还是收住了手。蓄着泪,下定了决心般,喃喃重复着。
司楠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猛地拿起桌上瓷瓶,顶开瓶塞,直接把里面的药丸一口吞下。她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她不知道自己往后会不会因此后悔,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往后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面总告诉她。吃了那药,就不难受了。师尊说心病难医,果然如此。她回身笑,却对上梅姨猩红又不敢信的眼。
“吐出来!吐出来!!!”
动作发生的太突然,梅姨是怔愣着,见她把药丸吞入腹中才猛地冲过来。她手脚忙乱,接了一杯杯茶递于司楠瑾面前。
梅姨想把茶汤灌入她喉,她一手握住梅姨纤薄的手腕。师尊说,眼睛里藏不住情绪,所以司楠瑾知道梅姨现在是真心的。心里又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上眼。
“那是,什么药?”
“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楠瑾。”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楠瑾。你快吐出来罢。”她用拇指轻轻擦去司楠瑾眼下溢出的泪,摇着头再说不出话。她大口呼吸着氧气,又颤颤巍巍地吐出。来回数次,却未能平复下来。
“…梅姨。我幼年药入筋脉,是上乘药体。百毒不侵。”
“当,当真?”
“你唬梅姨,你莫唬梅姨!”她好像信了一瞬,或许她好想真的信吧。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司楠瑾安抚着顺着梅姨的气,想要证明,可又好像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司楠瑾想等梅姨慢慢平定下情绪,可是她们应该是等不起了——承安还在等着。她不知道那位大魔的脾性。她听闻,魔都是喜欢吃人肉的,万物灵长之首,最是滋补。尤其幼童,口感细腻润口。
“接下来呢,梅姨。接下来,我应该干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楠瑾。你别掺合了。你就待着!待在这里!!”
因为是母亲,所以哪怕是相对弱小的一方也会竭尽所有去保护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应该是承安。如何能是她?
她总感觉错漏了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虽说那魔一时半刻应是不会动承安。最多也只是贪上两三杯血以止渴。可是魔啊,哪里能守得住信用二字。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梅姨,我要去找她。你知道她在哪里的,你得为我指路。”
所有实战中,被动方尤受限制。此方魔气污祟尚不能侵蚀她体内真气。尤趁此时,她方有能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