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可怜的玥儿,正在发热。
而此时“无用的他”,仿佛除了等待医师的到来,再无他法。
他明明可以义无反顾地献祭出自己的全部,只为苏玥的安康无虞。
然后不幸的是,无神,亦无魔,愿意收下他的献祭。
最后,那覆在苏玥颊上的手,再一次无力的垂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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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力感与挫败感,在过去的三年里,亦时常围绕在沈沐辰的周身。
他明明在塞北浴血卫国.拯救过千万百姓的命,可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无法救赎,被病魔缠身的苏玥。
他明明在塞北护住过千万百姓的家国,可转身后却发现自己竟已失了归处……
命运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想尽办法地戏耍于他。
而唯一能让他在黑暗中撑过来的,或许只有心间那抹尚未完全熄灭的月辉——
“冷~”
一声极其细微的气音呓语,从苏玥的淡唇中吐了出来,亦再次将沈沐辰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便像过去数十次做过的那般,快速脱下身上带着寒气的外衣,漏出紧贴在肌肤上的温热里衣,而后高大欣长的身躯便熟练地上了苏玥的塌。
入塌后的沈沐辰,先是向里靠坐在塌上,而后揽着苏玥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其整个身子紧紧地嵌进自己炙热的怀里,试图最大程度地为此时发热惧寒的她,渡去热意。
在这般亲密的姿势下,沈沐辰的颈侧便是苏玥被烧得皙白透红的脸颊。
他只需微微低头,便能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炙热的唇,近乎虔诚地,一点点吻掉苏玥颊上的泪痕,一点点吻掉苏玥额上的细汗。
而在每一个吻落下的间隙,他亦不忘自欺欺人地出声哄着:“没事的,只是发热,再等一会,再等一会黄医师来了,便不会这般难受了。别怕,玥儿,你不会出事的,我会一直守着你,别怕……”
到了最后,断断续续地低喃,早已分不清,其是在安慰昏睡中的苏玥,还是在安慰害怕的自己。
……
窗外的暴雨不知屋内人的恐惧,依然在无所顾忌地下着。
沈沐辰在这仿若催命般的雨声中,抱着虚弱的苏玥,度过了这世上最漫长的半刻钟。
直到,他再也无法坐以待毙等下去之时,外寝才伴着雨声响起两阵急切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黄医师和雪儿。
因急着赶路,他们二人均未来得及携带任何雨具。
是以,此时的他们,仿若落汤鸡般湿漉漉地逃进屋内。
待其在门扉处站定后,便不约而同的,先是抹了一把糊脸的水渍,甩了甩衣袍之上的水渍,然后才抬步向内寝走去。
伴着二人急切的步子,精美华贵的地毯,也被那湿漉漉的衣袍.拖出两条长长的水渍。
但这水渍突然在塌前三尺位置,似遇到什么阻碍般,停止不前,甚至在原地形成两个愈来愈大的水渍,直至彻底毁了这地毯的花式。
可,这一切确实是无法怪罪于黄医师与雪儿。
只因他们被眼前,这乍一看十分旖旎的场景,吓得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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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二人刚踏进内寝时,在他们的视线中可以看到——窗边男人脱下的雨蓑,塌前男人褪下的外衫,还有塌上两抹看不清姿势的身影。
这目光所及的一切,已让他们十分惊惧,甚至踌躇不前。
但为了苏玥的病情,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近。
直至在塌前三尺的位置,在那个足以清晰地看到塌上二人姿势的位置,他们才被震惊地呆愣在原地。
其此时的视野中,男人的左臂正紧紧地圈着女人的腰身,将其完全困进男人的怀里;而男人的右手则是固定着女人的头,令其深深地埋在男人的颈侧。
娇小的女人便这样被完全桎梏着,覆在修长的男/性/身躯之上……
二人如此荒唐,如此不成体统的姿势,饶是在相府呆了整整三十余载的黄医师,其老脸亦不禁一赧。
他也算是看着沈沐辰与苏玥长大的。
他知晓二人少时便是十分亲密的总角之交,可眼下时过境迁,他们已不再是孩童,这——这苏小姐更是已为人妇,怎可还如此这般,真真是,实为大不妥啊!!!
而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的婢女雪儿,更是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画面。
此时的她,大概比之那黄医师还要震惊百倍。
是以,待其回过神来,便急急地跪匐在地,不敢抬头。
仿若,只肖再多看一眼,便会被主子们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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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塌上早已焦急万分的沈沐辰,看到黄医师迟疑地呆愣在原地后,便直接厉声呵斥道:
“都什么时候,你竟还敢愣在原地!玥儿,她受寒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