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慧旧往(2 / 3)

待柳世芝走后,沈沐辰又是只肖一句,如若不喝药,便要像昨日晌午那般喂你的“威胁之言”,便叫苏玥不得不再一次拿起了药碗,艰难地喝起药来。

而后,沈沐辰从怀里掏出来一大叠信纸,递到苏玥面前,又开始同昨日那般,自顾自地回忆起来:

“玥儿,其实我还瞒了你一件事。

在戍边的这三年里,我曾命芳慧要事无巨细地将你的所有近况,都写信禀告于我。

但起初所有的信中,总是报喜不报忧。我怀疑她有所隐瞒,便写信命她,无论是喜是忧都要如实报来。

几日后,我收到了她的回信,上面除了记载着你的日常起居外,终是在最后几行赘述了一部分‘忧’。

只不过那忧不是你的,而是她的‘忧’——

她偶然听到别人说,那塞北的敌族,不仅长得青面獠牙,而且还以人为食,以血为饮,十分凶狠,万分可怖。

她听到后,每每夜半想起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是以,她听从我的命令,写下这份‘忧’,来询问我此事是否属实,问我北边战况如何,敌族到底会不会南下闯入京城,将她一并吃了!

我看到这信时,不免有几分错愕。

但因着她是你的贴身婢女,我担心她会被这些无稽之谈吓得无法好好服侍你,便只得写信回复,让她无需多虑。告诉她大燕骁勇的将士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敌族的铁骑再向南前进一寸,嘱她安心侍候你便好。

过了几日天,我又收到了她新的回信,前面还是对你日常起居的禀告,而在最后面她又附上了两句话。

她说听我如此说后,便安心了许多;

她说她万般感谢,那些在北疆拦住敌族的将士们,她说以后定会每日都在心里祈愿其早日凯旋。

我读完这寥寥几句话后,不免生了几分触动。

因着我在京中,曾听过许多不同尊卑等级的人,说过感谢之言还有祈愿之语。

但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甚至不敢直视我的‘贱籍’口中,听到这些话。

这让我再次意识到,良籍和贱籍哪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有着相同的憧憬,相同的畏惧,都是将士们需要为之而战,为之要保护的“人”罢了。

是以,收到这封“夹带私货”的信后,我因着这点触动,依然没有斥责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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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是因着我连续两次,都没有斥责她。她便以为自己的‘忧’写对了,进而在这信件中所夹带的‘私货’越来越多。

有什么,院中近来跑进一只野猫,夜夜嚎叫,吵得人不得安生。还好新来的药师,医术高明在院中每处角落都撒了药粉,另其不敢再入内。

还有什么,今日侍候小姐吃药时,她又吃了几口便不肯再吃。这如若被夫人知晓,定要责罚我这个侍药之人!但值得庆幸的是,新来的药师及其聪慧,竟直接研出了食补的法子,用味道没有那么难以下咽的药羹,来填补未吃尽的药效。

……

她所忧之事,所庆之事,我并无甚关心,我本是想要写信驳斥于她。

可我又总是能在那只言片语中,找到些许关于你的痕迹。

是以,我没有阻拦她如此的禀告方式。

而后来日复一日,我亦从这只言片语中,对芳慧有了几分更深入的了解。

其实,她虽然并不似其名字那般聪慧,虽然做事总是跌跌撞撞地,但她比我想象中的要乐观上许多,要善良上许多,要坚强上许多。

是以,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我亦能安心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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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这次回京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

她应是,因着没有将你成亲之事禀告于我,甚至还将柳世芝的身份替换成了新医师写进了信中,怕我问罪于她,所以才一直避着我。

而等我再次听她的消息时,已是将你从巷子里救回来的那日。我发现你的贴身婢子芳慧竟没有,在潇湘苑候着。

询问一番才得知,是苏伯父因你被掳走之事,认为身边侍奉之人,定是难辞其咎,便在当天命人,将她还有其他五名当值的仆从,一并押到京兆府刑讯问审。

而我得知此事后,赶紧假借苏相之名,派人向京兆府衙役头领张辉递话,问那五名仆从的审问结果,询问如若无罪何时能放人。

那张辉看到相府派人来问,不敢怠慢。直接答说,虽尚未审完,但既是苏相问询,那这几日他们便加速提审,走完程序,确是无罪者便会马上释放。

可后来芳慧到底还是没熬过酷刑,没熬过最后一次提审,没熬到释放,先一步自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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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儿,你那夜同我哭诉,说你对芳慧之死,很是不安,说你觉得亏欠了她。

其实,我同你一样,亦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而且,不仅仅只有你我,那些容许和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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