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一瞬间,空气都静止了。
拉莱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矮个子针锋相对:“你们真的还是人吗?”
拉莱心想:这话怎么这么像是在骂我。
试想一下,蝼蚁问人类,你真的还是只蚂蚁吗?
是不是很有一种想把它拍死的冲动。
拉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把他一巴掌拍死的冲动,但也避开了这个奇形怪状的问题,道:“我们戴了面罩。”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能看出的十足敷衍的答案,面罩只有一个,在黎诸进门前,所有人都看见了,唯一的面罩罩在了黎诸脸上。
但拉莱把嘴一闭,一副这就是我的答案,你想怎么猜就怎么猜吧。
“你……”
矮个子刚要继续质问,就听黎诸说:“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怎么还转移视线呢?”
黎诸摊开手,无奈地道:“很简单嘛,进门之前,她说我从衣服上撕下的布颜色不好看,她不喜欢,就扔在外面了。”
他展开下摆,使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衣角处确实被撕开了一个非常大的口子,至于说那究竟是一个人的面罩用的布还是两个人的面罩,没人能分辨地出来,而丢在外面的面罩,谁知道被蘑菇人们移动的时候踢到哪里去了呢?
矮个子没话说了,他不得不承认,黎诸的理由就像是他编造的借口一样,找不到证据,但也找不到反证。
真的不是在针对他吗?
只有邱秘书的目光在黎诸和拉莱脸上转来转去,眼中闪动着欣慰的光:
这是什么?这是爱情啊!老板,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要摆脱孤注生的命运了!
拉莱轻声评价了一句:“伶牙俐齿。”
这话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黎诸笑容不变:“谢谢夸奖,伶牙俐齿,但好用。”
镇长的妻子还被他们晾在楼下,她大概是心中有愧的缘故,她一直没敢上来,满脸担忧地向楼上望着。
当被问起外面的蘑菇人和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她表现得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黎诸:“镇长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
镇长妻子:“他从来没有过,而且,他也不应该知道啊,我们……我们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的……不是,你们怀疑是我们干的……那更不可能了!我们一心想要的都是鬼伞镇的繁荣,赚好多好多钱,让鬼伞镇的每一个人都过上好日子,这……大家都变成蘑菇了,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啊!”
她涕泪俱下,若是不明白情况的任何人都可能会为她这一番话心生怜意,从而排除对她的怀疑。
然而黎诸丝毫不买账,他对无关的人素来是如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那你说说,仪式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埋在地底?”
周围不清楚情况的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中对她的怜意一扫而空。
其他人不明白,拉莱瞬间从他的话里联想到一切的关窍,她冷冷道:“你们前两日接待的贵客呢?他又是什么身份?让我猜猜,他是赐予你们那种献祭仪式的人吗?”
她这话重如千钧,镇长夫人面如死灰,半蹲下来,缓缓抱住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后,她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年前,鬼伞镇还不叫这个名字。曾经的小镇十分贫穷,人们吃不饱穿不暖。
而这一切都源于,鬼伞镇是个很奇妙的地方,任何植物在这里都无法存活,因此鬼伞镇的人们没办法像其他农业镇那样发展和贸易。
渐渐地,镇子里的青壮年越来越少,大多数人都出去务工了。
镇长夫人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滞涩地道:“那个时候,就连我和老李也考虑出去另谋出路了,否则又能怎么办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但就在这时,他们家中来了一位借宿的客人。
“他穿着一袭黑袍,拖曳至地,就连那袍子的边缘上都绣着金色的纹路。”
客人面色苍白,双手合拢置于身前,微笑道:“你们想要得到无与伦比的财富吗?”
拉莱突然打断了她:“他有没有向你们自我介绍过,他自称什么?”
镇长夫人咬了咬唇,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但很快,她就从遥远的回忆中筛选到了一条记忆片段:
“他说过,可以叫他占卜师!”
黎诸笑道:“神神叨叨的名字。”
拉莱却瞳孔一缩。
她没有忘记,在邪神信仰排行榜上,位于她排名上一位的对手也叫占卜师。
是单纯的巧合吗?
还是说,这个副本中竟然同时存在着两位邪神!
拉莱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继续听镇长夫人讲述:
那位客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