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礼貌地称他父亲大人,听在秦建国的耳中却有点讽刺的意味。
秦建国皱眉反问:“我有什么好道歉的。”
“……”
是啊,从小到大,秦建国就从来没给女儿道歉过。
秦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趁所有人不注意,纤细的手指一把把秦欣可手中的项链抢过来,在他们三面前一晃:“好吧,我现在是明抢。”
秦建国脸色微沉:“你又在闹什么?赶紧还给她!”
秦书点点头,随手把项链套在纤细白皙的食指上转了一圈又稳稳收住,连着刚才拿的那串项链一起收入口袋后,终于浮起一脸毫不掩饰的,“有种打我呀”的笑容:“嘻嘻,不还。”
“……”
秦建国盯着秦书,用眼色冲她发威。
他察觉到秦书忽然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也说不上来。
秦书:“就不还。”
三人面面相觑,以往秦书只会大吵大叫,要么就是哭,少有这么嬉皮笑脸的时候。
秦欣可更是脸色难看,叫了一声妈,以眼神示意她说句话。
虞柔张嘴,要和秦建国说话,谁知,秦书又说:“你们一家三口只帮着自己人,冤枉我偷东西的时候一人一张嘴,连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水落石出又不认账,反正在这个家里,我和我妈就是多余的人咯,连买项链都只给她买不给我买。”
秦建国眸色微颤,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那个女人。
就在他神色怔忪时,秦纪苍老却冷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谁说你是多余的人?”
众人转过头,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家门口的秦纪和他的管家。
秦纪挥开管家搀扶的手,拄着拐杖走进来,到秦建国跟前,狠狠一巴掌扇下去,秦建国的脸转向一侧,不多时,立刻浮现出红红的五指印,足见秦纪用了多大的力气。
“建国……”虞柔捂着脸,含着泪去碰丈夫的脸。
秦欣可也不看热闹了,过来,关心地看着秦建国,不满秦纪的偏心:“爷爷,你为什么要打爸爸?”
“我还没死,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做主!”
秦纪怒形于色,语气强硬,颤抖着手指着秦建国:“你这个混蛋,初中就把阿书送到国外,我要是再不来,今天你又该把她送出国了吧?畜生不如的东西!”
说着,气得又要举起拐杖打秦建国。
虞柔连忙和秦欣可在一起护着。
秦书眼睁睁地看着秦纪狠狠打了这三人几下,才连忙挤出几滴眼泪,扶着身形摇晃的老爷子,轻声道:“爷爷,别打了,我没事了,我妈已经住院了,您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秦欣可听了这话,忍不住怒道:“秦书,你少挑拨离间……”
“闭嘴!”秦纪怒喝。
他看了一眼委屈而不甘的秦欣可,拉过秦书的手,心疼地攥着:“有爷爷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秦书连连含泪点头:“嗯!爷爷,我送您回房间!”
秦纪拍拍她的手:“好!我们阿书真孝顺!”
秦建国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眉乖巧的秦书,摸着疼得火辣辣的脸和被打得酸痛的身体,缓缓坐在沙发上,眼底流露出看不清的内容。
秦书扶着气坏了的秦老爷子上楼,经过沙发时,转头朝这边瞧了一眼,对上秦欣可的目光,露出一个口型。
嘻。
“她是故意的!”
秦欣可低声怒道,然后拉着虞柔的胳膊,快要哭出来:“妈,她好恶毒,拿走了我的项链,故意挑拨爷爷和爸爸的关系,还扮可怜让爷爷讨厌我——”
虞柔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着声警告她:“你声音若是再大点,爷爷会更讨厌你。”
秦欣可立刻就安静了。
虞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当年她嫁进来,名不正言不顺,秦老爷子一直不待见她,所有的愧疚都给了秦书。
哪怕秦书总是将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他也没责怪这个孙女一句话。
她叹了一口气,吩咐秦欣可:“去拿医药箱。”
秦欣可嗯了一声,忍着身上的痛起身,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奇怪,那个项链怎么变成两条了?而且她的口袋里明明原本没有东西。
这件事一定有古怪!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把项链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