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坤道:“周御医说了,只会晕这一次,吃了解药就好了,再说李福自己都是药罐子一个,还有脸嫌弃别人?”
“李总管是谁,打入宫起就跟在九郎身边的人,奴才能和他比吗?”陈娥道:“还只晕这一次,一次就够受的了!还什么解药,你知道那解药多难喝吗?奴才现在嘴里还是苦的,恶苦恶苦!”
陈娥总算把心里的火都发出来了,之前碍于明坤的身份,她就算心里不满也只好憋着。只是官逼民反,眼下她也实在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骤然吼了几嗓子,陈娥竟还有些喘不上气,她平复了心绪,呼吸也逐渐顺畅,便靠着背后的书柜,等待明坤的反应。
“吃吧!”
陈娥抬头,见他不知何时掏出块乳酥糖,正递给她。
“我也不爱喝药,尤其是周御医的方子,不单单苦,还腥得要命!”
他这是…特意给她带的?
陈娥不敢置信地接过乳酥糖,“小爷还随身带着糖块?”
“我又不是药罐子,随身带它干嘛?”明坤道:“不过是刚才御医馆的人过来,说是你人在这里,正等着吃药。本小爷想想周御医的方子…”浑身颤抖一下,“就赶紧给你带来一块,这酥糖里还兑了蜂蜜,根据本小爷的经验,吃上一块就能管用!”
真是难得啊…
陈娥不敢把眼前的人,和那晚披着她衣裳取暖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明坤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本小爷知道你暂时得与汤药为伍,所以给你多带了些。”
说罢抛起纸包,陈娥连忙接住。隔着厚厚的纸张,她闻到一股甜味儿,那甜味似乎是带着嗅觉的,又脆又香。
“这次算是本小爷思虑不周,没想到李福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也是心狠的主,竟连个患病的奴才都容不下!”明坤想想,“既然眩晕症影响你当差,那就说是妇科病吧,待会本小爷就告知周御医,省得有人问起再说差了!”
真是…她一个未婚女子,好端端的看什么妇科病?
“您还是别跟着掺合了,到时我和周御医再商…”陈娥还未说完,就见明坤好似想起了什么,两眼放光。
“月事不调,对,就这么说!”
好在陈娥已经习惯了…
“小爷过来,可是有事要问?”
明坤这才道:“听说你是在老五寝殿里晕倒的,你去那做什么,可是父王又赏他什么玩意儿了?”
陈娥本也好奇孟安对那套文房四宝的态度,金尊玉贵的皇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竟然差点就对着它失态…她如实道:“赏了套文房四宝,说是前朝旧物。”
“父王把那套文房四宝传给他了?”
明坤的反应让陈娥始料未及,不等她问,他就自言自语道:“那是圣祖遗物,当年赏给世祖后,不出几日就立他为太子。世祖在立父王为太子后,感慨当年境遇,又将其赏给父王。老五不就是仗着护驾有功么,可那不也是应该的吗,父王犯得着以圣祖遗物抬举他么?”
所以…九郎打算立孟安为太子?
这还不得要明坤半条命来?明坤必然不服,这往后可有热闹看了!
陈娥心中窃喜,嘴里却安慰道:“九郎最近一直为东夷的事烦着,奴才猜他暂时还没心思挑选储君。再说,小五爷素以功课见长,又立新功,九郎赏他套文房四宝不是正合适么?要非说有什么想法,那也只是近期比较看中于他!”
“以功课见长…”明坤嗤之以鼻,“咱们兄弟三人里面,六哥才是最通文墨的那个。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理,父王才刚遇袭,又要顾虑大皇子为人质子,哪有什么心思立太子啊?哈,就让老五白高兴一场吧!”
又想起一事,问道:“今儿父王怎么有心思去园子里赏花?还有你打湿奏折,父王竟没罚你?”
陈娥据实道:“李总管说奴才命好,正好就九郎看折子烦心,就让奴才一杯茶水浇了。不过九郎虽未说罚,李总管却让奴才去找金管事领罚,大约是不想坏了规矩。”
“看来那折子是力劝父王擢选的了?”明坤问道。
陈娥想想,回道:“奴才不认字,也说不上来!”
明坤咂舌,“这可不行,以后每次见面,本小爷都教你认几个字儿。”
陈娥拒绝道:“现学…来得及么?”
“这…”明坤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万一哪日不便见面,本小爷给你递张条子,你也得能看懂啊!”
“好吧…”陈娥有些无奈。眼看着耽误的时间已经太久,她道:“奴才得赶紧回去了。”
明坤问道:“周御医都和你说了吧,往后再有事就以复诊的名义过来,到时他会派人去找本小爷,本小爷再扮成现在这样过来。”
“已经说过了,奴才记下了,奴才真得回去了。”见明坤摆手,陈娥才转身推门,四下张望中,趁着没人就赶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