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警告道:“即是要送礼,便得亲自提着,心才诚,礼才重。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食盒虽重,南栖却不是瘦弱无力的女子,十几年来在叶府若非如此,她也不能活到现在。
怕是哪日便在无人修补漏风漏雨的破屋内发高热死去了。
饶是这样,她依旧佯装着吃力,微微上翘的唇瓣抿起,白皙娇靥爬上几抹嫣红。
无声对绿墨摇了摇头。
给府上几位公子送瓜果,她心中有成算,知道何样的女子最易博得人怜惜同情。
虽不愿如此,但在府内一日一日的过,南栖心中不安愈发变浓。
她看了眼叶湘怡特意妆点的面容,不知何处请的妆娘,将三分容貌修饰成七分。
不能让草包姐姐横生事端阻了她的路,现下便如她所愿。
定了心神,南栖露在衣袖外头的柔夷紧紧握紧食盒,如往常般问道:“姐姐说的是,前些日子是南栖做的不对,希望姐姐莫要怪南栖。”
“不知道姐姐想要先去何处?”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果真顺眼舒心许多。
叶湘怡看了眼纤纤玉指上精心涂抹的蔻丹,满意地从妆奁旁起身。
黄鹃扶着她接过话道:“二小姐,浮华院离着大房更近,便先尊长幼之序,去二公子的玉清筑。”
一行四人出门去,后头还跟着几个婆子拿着竹篓,里头装着色泽鲜亮水灵灵的瓜果。绿墨拿过横在门边的那把八角油纸伞,替南栖撑开。
看着南栖伸出衣袖外头被冻地愈发红的指尖,眼底流露出不解与心疼。
既然是亲自拿才显情义重,大小姐为何不自己拿,还有后头那些瓜果,她作甚支使这些婆子。
既要得到好名声又不愿意出力。
绿墨越想,越替小姐不值,眼底渐渐发红。
小丫鬟微微低下头去,无人察觉。
走了小半个时辰,南栖亦觉得腕边有些发麻发酸,重重的食盒内像坠了大石头。
叶湘怡不知为何,走的极慢,瞧着是贵女时下流行的步伐。但若细瞧,又能瞧出些微不对。每次抬左腿都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穿过玉清筑外小院的抄手游廊便可到玉清筑。
南栖本是装的,如今走了这般久累得鬓边滑落几丝香汗,瞳眸内因冷风拂面过泪珠盈盈,远山眉弯弯,我见尤怜。
终于到了,厚重院门紧闭,来时周遭落满雪偏生门前这块地并及二三尺之远一圈的石板路干净地不见一抹落雪。
便是连几片落叶也无。
几排漆钉嵌着的院门刷成暗红色,一樽莲台状的小池子内放着巴掌大小的碗莲。
嫩嫩的叶,浅粉的荷瓣,鼻尖隐缠荷香。
南栖抬头看高悬于顶的匾额,清隽有力的字迹雕于一整块光滑的木料上。
收回视线,光是到了此处只肖站上那么一小会儿,都能觉察出兰陵萧氏二公子清隽有礼,温和雅致,却天上月般冷清,能近其身却难以近其心。
黄鹃已上去扣门了,环壁响了几下一青衫小厮模样的开了门。
不是南栖认得的云山。
叶湘怡罗裙款摆,走了上去道明来意:“我是二夫人房内表姑娘,今日特意奉了姨母的嘱托给公子们送南边时新瓜果。劳烦小哥进去通传。”
她微侧身露出后头婆子们抬着的竹篓,圆滚滚胖溜溜的瓜果还沾着些雪水。
瞧着新鲜的很,品种这般多个头又大在兰陵公府也不多见。
小厮让众人稍等,走上游廊去前院书房里头寻公子。
听得新来的表姑娘给他送瓜果,萧衍拿笔批注的手停了下,唇边微勾。
眼底有些微诧异。
他搁下笔看向支摘窗外满天飞雪,将石阶淹没。
那般怕冷娇气。
这样冷的天,不像她会主动出来的时候。
纤长的眉睫覆于清冷的眸子上,看不透所思。
指尖翻过桌案上那册卷宗一页,小厮本以为等不到主子的吩咐要出去回绝了人。
却闻上首清隽微哑之音:“请人进来,收下吧。”
抬头见到的依旧是公子白如玉清冷的面庞,一手执卷,不曾分了些余心神于其他。
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那双若潭水般无波的漆眸抬眼看向他。
激得他连忙低下头去。
“是,小的这便去请人进来。”
青衣小厮三两步又回了院门前去,将门大开,侧身作请状:“公子请表姑娘进去,请随小的去前厅。”
在院外头等了小一会儿,站立不动时与走起来的感觉不同,须臾之间只觉脚心到头顶都在发冷。
叶湘怡不耐地动了动,见到青衣小厮复返面上收回不耐。
听得二公子请她进去,面上洋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