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我总是要盛装出席的。”接着,她又不着痕迹地问了句,“只是不知,母后可愿赏脸?”
萧旭面露喜色,正想激动地答话,余光瞥到了陆真颜,露出一抹疏离:“这么多年来,阿旭一直希望母后和皇姐能够冰释前嫌,母后也是想的,已经答应了阿旭,今晚定会到离亭为皇姐庆贺生辰。”
萧清规嘴角闪过一丝讥嘲的笑,旋即看向院中的宫人,命令萧旭:“贡菊我便留下了,那些奇珍异宝让人抬回去罢,今日虽是寿辰,到底不好过于张扬,叫母后看见心中不是滋味。”
萧旭见她肯收下那些花已经心满意足,爽快答应下来,又缠着萧清规聊了些政事,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反复叮嘱萧清规不要忘记晚上的离亭之宴。
萧清规看得真切,他频频瞥向陆真颜,只是碍于情面未敢说出口。他并不想让萧清规带陆真颜前去,大抵因为相信萧清规知道离亭赐宴的重要,以为萧清规不会如此胡闹,可萧清规已经决定了的事,岂会因他而更改。
离亭九层十景,步步皆有玄机,月色初上时,萧旭身为帝王,却是最先到离亭等候的,萧翊随后而至,与萧太后一同信步前来。
三人等候许久,已经过了开宴的时辰,萧清规姗姗来迟,坐在步辇之上,与随行的陆真颜谈笑风生。
萧翊提前知晓她的伎俩,对此无动于衷,表情反而有些玩味,似乎在期待她要上演怎样一出好戏。
可这股玩味并未坚持多久,他看着陆真颜扶她下了步辇,寿眉为她送上暖手的手炉,她仍牵着陆真颜不放,举止轻佻,像是把陆真颜的手当做璞玉把玩。
殊不知萧清规倒也不擅此道,学的不过是他平日里不知分寸的举动,如今反惹得他心里不痛快,背后负着的手捏成了拳。
萧太后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那么简单了。
陆真颜一袭青衫,未戴束冠,墨发披散在背后随晚风摇曳,更衬得他如弱柳般惹人垂怜。二人相视一笑,可谓是眉目传情,穿过重重宫灯,萧清规上前向萧太后行礼问安,陆真颜则跪着将金丝绢帛呈给萧太后。
“母后,今日虽是儿臣的诞辰,可真颜君却同儿臣说,应该为母后送一份礼。儿臣乍听这话还觉得稀奇,不明其中的道理,真颜君解释道,母后有生养儿臣之恩,是恩,亦是苦,儿臣觉得他说得极是,故而专程送上手抄佛经一卷,还望母后笑纳。”
她这一席话说得绘声绘色,可惜无人敢捧场,话音落下,萧翊冷眼旁观,萧旭蹙着眉头反复打量萧太后和萧清规的神情,而萧太后咬紧了后槽牙,气得脸肉横颤,险些站不住脚似的向后倒退,萧翊忙将人搀扶住。
萧清规泰然自若地站在那儿,还娇声催促陆真颜:“真颜,还不送到母后身前?”
陆真颜言听计从,就膝行着将经卷送得离萧太后更近些,额头微低,分外恭顺。
萧太后气得手捂胸口,半天才做出反应,抓起陆真颜手中的绢帛就朝他脑袋丢了过去,打乱万千青丝。
“风月之人,衣衫不整,还敢来离亭重地,拖下去杖责,给本宫狠狠地打,丢出宫去!”
萧太后丝毫不看萧清规,似在将一切的愠怒都归结在陆真颜身上,只对陆真颜发作。
眼看着走过来几个内侍就要把陆真颜拖走,萧清规以身护之,无辜发问:“母后这是何意?真颜君也是一番心意,母后又不是不知,儿臣素来宠信他,更是习惯了真颜君侍奉用膳,寿眉都是要靠后的,母后既无心与宴,何必坏了今天这个好日子?”
“好日子?”萧太后怒斥道,“你也敢说这话!还不让开,再敢维护,本宫连你也一起罚!”
“母后莫恼,儿子陪您走走,芜园新添了好些贡菊,母后还没看过。”萧翊一边说着,一边向萧清规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到此为止,她这把火已经烧起,断不能再煽风了。
萧旭也满脸惊惶,想着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她们母女二人分开,也帮腔道:“是啊母后,就让皇兄陪您走走,晚些再用膳……”
“母后想怎么罚?再将儿臣送回到禁宫?关上个十四年?”萧清规声音虽然柔懦,语气也不算顶撞,却字字都在诛萧太后的心。
“逆子,你还敢说!”
“儿臣有何不敢说?儿臣本想问母后,可曾后悔过,如今想来,母后最后悔的想必是将我放了出来,否则元曦……”
“阿菩!”萧翊沉声唤她,“够了,到此为止。”
萧太后猛地推开萧翊,上前一步向萧清规甩手,幸亏陆真颜离得近,连忙起身挡在萧清规面前,巴掌声很是清晰,落在陆真颜脸侧,还留下了指甲的划伤。
“我看你是对我这个母后积怨已久,你还敢提他,你不配提他!你是整个宫中最不配提他的人!你可曾对得起我和你父皇?”
“父皇和母后又何曾对得起我?”
萧翊上前将萧太后拉住,看似是在搀扶着她,实际上也是阻止她继续动手,周围随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