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彦之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叫陶菽乐的女人。
遇见陶菽乐的时候,他也才二十出头,意气风发,潇洒恣意。莫名被陶菽乐喜欢,非但不觉得庆幸,还觉得十分难堪。那样一无是处,相貌普通到丢进人堆,就完全找不出来的人,怎么敢纠缠他,谁给她的勇气。
一去经年,回首过往,穆彦之才知道,年少时孤傲、自负、不负责任的他,才是真的配不上陶菽乐。
他们相识的第一年,陶菽乐试图用自己的优势吸引他。
陶菽乐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很懂扬长避短,她品学兼优,年年专业第一,她谈笑风趣,妙语连连,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她做朋友,很舒服。
但穆彦之是个肤浅的人,有趣的灵魂对他吸引力不大,他更喜欢漂亮的容颜,然而,很不幸,陶菽乐恰好没有漂亮的脸蛋。
第二年,陶菽乐打入了他的朋友圈,和他的至交好友成为了朋友。他们虽没有明着撮合,但一直有意无意的向陶菽□□露他的喜好和行踪,方便陶菽乐投他所好,以及制造偶遇。
又一次被陶菽乐刻意偶遇,穆彦之见穿着极其不适合她的精致连衣裙,双手捧着一块新鲜出炉,自称亲自制作的水果蛋糕,装出一脸惊喜的陶菽乐,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陶菽乐毫无知觉,似乎他们在这里相遇,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偶遇,一脸兴奋的对他说:“穆彦之,好巧啊。今天做了水果蛋糕,正要去找你就遇见了,我们还真心有灵犀呢。”
穆彦之抬手一挥,将她递到面前的蛋糕打落在地,“陶菽乐,你能不能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我不喜欢你,你的纠缠,对我来说很困扰。请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算我求你。”
说完,穆彦之扬长而去。
穆彦之给被陶菽乐策反的那些朋友,一一去了个电话,严厉警告他们,不准再给陶菽乐提供任何他的讯息,否则他们就不再是朋友。如果,他们还当他是朋友,就帮忙劝一劝陶菽乐,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穆彦之以为,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今后,陶菽乐大概不会再纠缠他了。
然而,陶菽乐只是收敛了一些,他的朋友听了他的话,不再给陶菽乐提供帮助,陶菽乐便自己想办法。
他们还是会经常偶遇,只不过,以前有人为她提供行踪,她很容易投机取巧。现在,陶菽乐为了遇见他,会花很多的时间,去他会去的寻他。
每次见他,陶菽乐会为他准备很多他爱吃的东西,据说是亲自做的。但穆彦之一次都没有收过,但陶菽乐每次都准备着,她大概期盼着,穆彦之偶尔心血来潮收下她的东西。
第三年,陶菽乐出现在穆彦之身边的频率开始慢慢变低了,但每一次出现,她手上都会捧着各种被他一次次拒绝的食盒。
被穆彦之警告过后,他的朋友虽然不会再给陶菽乐提供情报,但他们始终和陶菽乐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他们会时不时约着出去聚餐、旅游,会在社交平台发布他们游玩时的合照,每一张照片无一例外,画面其乐融融,肉眼可见他们感情很好。
如果有人问起陶菽乐的身份,他们会很大方的回复,“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她人超好,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也是在这个时候,穆彦之恍然意识到,那次之后,他和他朋友们的友情似乎已不复从前。他们还会见面,会聊很多,相处也还融洽,但好像都浮于表面。他们和他的关系,看上去,似乎还没有和陶菽乐那般亲厚。
那时候的穆彦之怎么也不明白,明明他们认识快二十年,而他们和陶菽乐也只认识短短三年而已。可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陶菽乐值得,穆彦之不值得罢了。
第四年,穆彦之准备出国读博,交接手上未完成的项目,准备出国的资料,让穆彦之忙的不可开交,陶菽乐很知趣,没有在这个时候来给他添乱,让他很满意。
为此,穆彦之感觉松了一口气,同时,发现,心底某个地方总有些不太对劲。他太忙,没时间深究,也并不太在意,现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全力以赴申请心仪的学校,而不是,把仅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穆彦之拿到了梦寐以求的offer,久不联系的朋友们,特地攒了个酒局为他‘庆功’。
尘埃落定,大半年来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这段时间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那晚,穆彦之放纵自己沉迷于,这种轻松自在的氛围中,对于他人的劝酒他来者不拒。
再后来,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意识回笼,他发现怀里抱着个女人,他们未着寸缕,肌肤紧紧相贴。前一晚,那些混乱而荒唐的画面,争相涌入脑海。穆彦之是个冷静而自持的人,长到二十五岁,从未觉得如此愤怒、难堪过。
穆彦之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醉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