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1 / 2)

这声音着实诡异,宋之藜听得心里犯怵,本来应该掉头就走不多管闲事,却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好奇心会害死人。

她循着声音走进桃林深处,那仿佛剁排骨的咔咔声也越来越清晰,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走下去,但是鬼使神差间她没有停下步子,一路走到了尽头。

尽头,男子一身白衣被血染红了大半,他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长的柴刀,刀刃滴血,而他手下正是一具已被切割成块,只可依稀辩出是男人模样的尸体,周遭的肉块已经堆成了小山,鲜血汇成一大滩,即便宋之藜整日待在厨房杀鸡切牛,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还都是人血。

杀人分尸现场!

宋之藜吓白了脸。

她想要不露声色地悄悄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半截树枝。

咔——

很轻微的一声,真的是很轻微的一声。

那手拿柴刀的男子却已缓缓朝她望来。

他生得太好看了。

好看到,即便是这种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宋之藜竟也能对这张脸生出几分名为惊艳的情绪。

该如何用言语形容?

眉眼清淡,笑意温和,一身白衣即便染了血却也掩盖不了他风华绝世的气质,反而像是在如梨花浅月的恬淡画卷中混入了一种妖异的美感。

——甚至,他有着一双,如神佛般圣洁慈悲的眼。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拿刀分尸,宋之藜是无法将这张脸和眼前这个拿着柴刀,像是书写字画般慢条斯理地悠闲分尸的男子联系在一起的。

但这不能改变他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即便是宋之藜吓得双腿发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若不快点逃,可能就要面临着被杀人灭口的境地。

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她提起裙子扭头就跑。

她连滚带爬上了来时的驴车,气喘吁吁地驾车离开,回忆起刚才的一幕甚至还心有余悸,画面定格在他朝她看来的一瞬,那个杀人犯竟然、竟然还有闲心同她微微一笑。

回到家时她已经浑身冷汗,即便躺在床上一整夜也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都是那个杀人犯切割男人尸块的样子。

一块,两块,三块,红彤彤血淋淋的肉块和白骨堆成小山,白衣男子拿着柴刀,站在尸块上对她启唇一笑。

她有种预感,这段时间自己是别想再吃荤菜了。

然后是第二日。

阿娘来门前唤她,说是前些日子请来的先生到了。

虽是她一夜没睡,也得顾及礼数,只得匆匆起榻,挽好发髻,顶着两个黑眼圈去见这位先生。

宋之藜前些日子在学堂时,和一个调戏侍女的纨绔起了争执,那人有权有势,见对方有几分姿色便动了歪心思,还好被她撞见,否则又要添桩恶行。说来,宋之藜家世尚可,祖上三代皆为朝中肱骨,到了她父亲这代,因他为人清正,不愿与同僚一道沉溺酒色,便遭小人暗中构陷弹劾,如今只能任了个闲职。

但家底倒是还在,那人不敢直接开罪宋家,但在学堂里见了宋之藜却也没有好脸色,明里暗里不少使绊子,宋之藜懒得整日和他勾心斗角,便同母亲说,这段时日先请个先生在家中教习,待过了书院的秋试后再回去。

阿娘疼她,自然应下,前几日便张罗着为她寻位学识渊博的先生来。

今日天色极好,云淡风轻,春风融融吹得宋之藜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哈欠,随阿娘一道到了前院。

院中桃枝妖娆,乱红摇曳,男子长身玉立于庭阶之下,山似玉,玉如君,相看一笑,人间颜色都化作尘土。

男子往向她,彬彬有礼道:“在下陆青隐,受夫人所托,近来会担任教习你课业的职责。”

宋之藜捂住心口,心脏跳动着,快得要从胸膛里跃出来。

但她知道这绝不是因为心动,而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在驱使。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杀人犯会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以夫子的身份?

——回忆结束。

总之眼下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阿娘给她请来的这位夫子,就是她昨日见到的那个杀人犯。

二人在书房对坐着,宋之藜胆战心惊给他沏了壶茶,之后便一直攥着裙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陆青隐拿起案上一册书,随意翻了几页,视线未离开书页,只轻描淡写道:

“你很怕我?”

宋之藜腹诽:这不是废话?她面对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杀人犯啊,她还在昨天刚刚撞见了他的作案现场,搁谁谁不怕?

不过心里这么想,这话她自然不能说出来,视线游移,想着既然对方已经认出了她,她该怎么答才能合对方心意。又转念一想,眼下青天白日,他应当也不敢忽造杀孽,而且这当口他若是杀了自己灭口,官府自然第一个怀疑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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