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子,准确来说也没有谁是一开始是个疯子。
他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庄里,有一个神社。神社是由一个家族里的子孙世世代代的传承,这个家族也是村庄里唯一一个姓沈的家族。
——对,没错,沈志就是这个家族的人。
沈志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他优秀又干净,只不过从小身体不太好,没办法像野孩子一样乱跑,被他人视为安详和平的象征。
最后终于到了与前任教主交接的前一天了,他被家里人带进了教堂里,月光照在那个天使雕像的脸上,她微笑着俯视着沈志。
现任教主站在天使的雕像前,等到人全部走出去了才缓缓转过身面对他。
他们之中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遥遥地对望。
“好孩子,你过来,你过来。”
教主看着他,冲他招手。
沈志走了上去,尽管那个教主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还是乖乖听话。
教主摸着他的头,朝他絮絮叨叨地讲述家族传统。
“新上任的教主要破新血。”那个教主用他沙哑的声音说到。
“破新血”,说的直白点就是破/处。无论下任教主是男是女,都得经历这个过程。在神明的注视下行苟且之事,然后得到最新鲜的血液,最后一辈子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而旧教主则要被残忍的杀害,为了自己的罪行而接受惩罚。
——这就是为什么每届的教主的表情都是悲伤又痛苦的样子。
沈志被吓傻了,他站在原地动不了只能看见教主一步步靠近他。
“好孩子,来…来…”
他说话的时候有一股将死之人的腐烂气息,引得沈志胃中一整痉挛,他想吐。
他想跑。
可是那怕教主再老,制服沈志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他像是发:情的狗一样爬在沈志的身上,而沈志在挣扎中看见了那尊神像。
——那个女人还是笑得慈悲,像是往常一样,她却没有一次阻止了这个庸俗又愚蠢的传统,而是一次一次地注视,注视每一个无辜者的陨落。
慌乱间,沈志抓住了不知道哪个虔诚的信仰者留下的花瓶,狠狠地抄那个老教主砸去。
那个教主瞪大了眼睛,停顿了一下,两眼一翻倒在了沈志身上。
沈志抬头看了一眼那尊雕像,一如既往的恬静,沈志却从她眼中读出了冷漠。
——神明都是冷漠的吧。
他像是发疯般的笑了一下。
这个教堂没有神明,只有被迫接受所有东西的哀怨的尖叫声。
他转身一步一跳地走了出去,碰见了跪在地上祈祷地他的妈妈。
沈母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而沈志却从她的行为中读懂了什么。她都知道。
她都知道。
她为了愚蠢的传统,她居然……她都知道。
沈志跑走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反正回去也会被人抓住打死,还不如跑离村庄。他离开家里的这些天一直吃垃圾喝雨水,没几天他的身体就受不了了,在去往下一个不知哪里的地方的时候,晕倒了。
这时候他遇见了冯永定。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仙人把他扶起来,对上沈志他那双不再清澈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你怎么了?”
沈志觉得,这是自己短暂的生命里,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看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从此,冯永定成了他的一个执念。
冯永定最终把沈志带回了师门,让沈志成了他的师弟。
而沈志在烂俗剧情里爱上了冯永定,又用了画本手段和冯永定在一起后,和他进行了第一次约会。
他们在灯火会上牵手,在有名的山峰上接吻,在破烂的客寨里相拥,然后在雨声滴答里交换定情信物。
“师兄,师兄。”沈志蹲在冯永定前面,仰起头,拉着冯永定的手迫使他抚摸自己的脸,“我爱你。”
“我也爱你。”冯永定低下头,注视着沈志。
“师兄,这个珠子是我以前、现在,包括未来的所有记忆,是我的人生。我送给你,我全部送给你,我把我整个人都送给你。”
沈志接近疯狂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冯永定摸了摸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却也递上了一个同样的珠子。
他们甚至还去魔界做清扫任务的时候,收养了一个女婴,取名余欣阳。
寓意是希望她的余生能够欣欣向荣的像太阳般生长。
就在里师门不远的一个村庄的一座房子里,他们像是普通又相爱的人。
但是世间流传着一句话,像是将死之人用鲜血一笔一划贡献着自己的性命写下来的:
真爱之人背后是恶毒女巫的诅咒。
沈志觉得自己被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