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静默半分钟后,又踩着刀刃一样的高跟鞋,走进鼎沸人声里。
“你之前在和你以前的同学打电话吗?”大平狮音用毛巾擦了把脸,问清濑一。
“是助……啊,保姆,把我从很小带到大的。”清濑一斟酌了一下用词,“她问我最近怎么样了。”
“你觉得在日本生活还方便吗?”大平狮音有点忐忑地问,白布贤二郎竖起耳朵。
“还好吧,我看你倒是每天都要穿衣服很不方便的样子。”清濑一耿直道,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比起在这不方便多了。
大平狮音呛了一下,心想还好她日语不好,这句话是用的翻译器。
清濑一下一句是很标准的日语:“我们去吃什么?”
两个新队伍第一次比拼,打到很晚才赢,但赢都赢了,按理说该吃点好的,然而一群运动过后的半大小子正是能追着牛啃的时候,真要吃饱只能靠自助。
清濑一点了点人数,对大平狮音说:“附近有喜来登。”
“有没有平价一点的?”大平洗澡时候顺便洗了个头,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清濑一和他拉开距离:“我已经订了,我请客,我不要顺从你们的胃口吃大麦茶泡饭,好难吃好难吃。”
濑见英太路过:“茶泡饭哪里难吃。”
大平狮音迅速拉住清濑一:“好好好——不要吵架,那我付钱,你的零花钱够吗?”
清濑一疑惑地看了看清濑楼。
这栋楼证明不了我的财力吗?
清濑一又等了四十分钟一群人才冲完澡,一个个全都在甩头发上的水,像一群疯狂甩头用大耳刮子抽自己的金毛。
天童觉洗完头发现自己没带发胶,试图找清濑一求助,被拒绝。
清濑一说目前还没养成带发胶上学的习惯,但你头发放下来挺帅的,别太焦虑,少服美役。
牛岛若利没有像他的队友一样,他按部就班地擦水、吹风、看自己的队友发疯。
很平静,像只水豚。
白布没有甩头发,但也燥得用不下去吹风机,刘海湿了水湿漉漉地耷拉着,让他看不见路,于是他来找清濑一借个发卡。
清濑一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呲着大牙乐的弹簧向日葵发夹,夹在白布那朵高岭之花的脑袋上一跳一跳。
从某些角度来说,怪有朝气的。
大家收拾完毕出发吃饭,在门口被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头堵住。
是白鸟泽初中部排球队队员,牛岛若利毒唯,叫五色工。他被牛岛打爆一次之后天天来排球馆扒着窗户看,牛岛状态好或者不好他都会爆哭。
第一次见到清濑一的时候五色工也哭,哭得前者不知所以,还是大平狮音小声抱怨:“啧……怎么又把你误认为若利恋爱对象了,你下次发甜品略过他,反正他每次都会拒绝你。”
横山仁花不在,清濑一带来的每份甜品都出自甜品店,一点心意没有,除了大平狮音她也不太在乎一定送给谁,于是第二次遇见五色的时候,她就把原本打算给牛岛若利的甜品给了五色。
五色工看着她,不哭了,憋泪成荷包蛋眼。
牛岛若利看看清濑一,看看五色工手里那个牛皮纸袋,看看拉响警报的大平狮音。
吃甜食很难控制身材的,牛岛若利那时候想。
今天距离五色工被牛岛若利打爆那天一个月满,又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强者比拼,清濑一看着五色蓄势待发的鼻涕眼泪就知道他要开大。
友情啊羁绊啊未来啊什么的,超长一段念白,再然后夕阳下的奔跑。
清濑不像这群人一样肾上腺素上头,这会都快饿疯了,于是她打断前摇:“学弟,吃饭?”
五色工:“?”
大平狮音会意,上前拍了拍五色工的肩膀:“走吧,学姐请你吃喜来登。”
大平狮音:“很饿吗?士力架你……噢你不吃甜食,那苏打饼干呢?”
清濑一惆怅:“吃过了,苏打饼干。”
吃自助,按理来说是一开始猛虎进食,到后面谁点谁吃,但一群运动少年没到谁点谁吃这个阶段,倒是有服务员来提醒她们用餐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天童觉停了筷子,他那个体型看着确实不像能吃很多的,然后找服务员要了付扑克,清濑一疑惑地看向他。
他说:“我给小一变个魔术。”
魔术师招牌动作,扑克牌扣在手腕,然后“唰”一下夹在指尖,错开展示,看着就像凭空变出大小王。
天童觉比其他人白至少两个度,手指也是,又细又长又有力,指节很分明,指甲修剪得特别细致。
清濑一看得“哇”了一声。
然后她兴致勃勃地坐过去:“好玩,我学学。”
十分钟后,五色工停下筷子,喝下去一大杯苏打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