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听而已。
监督还是没有醒,她声音含混地蜷缩着,带着鼻音:“万里带我回去吧。”
摄津万里顿了顿,半抱着她,坐上回满开的出租车。
对,只是要送她而已,万里这样对自己说。
……
立花泉近来多梦,梦里全是松田阵平被炸死的样子。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心里真的没他。立花泉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六七个小时睡眠后头痛得要死,梦里松田阵平把外套披在她肩上,转身冲进摩天轮,刹那间就被火海淹没。
有种说法叫梦是大脑的推演,立花泉明白这是最近自己思考太多以至于夜有所梦,但总不能每次推演都没救下他。
这还能不能玩了,一朗不得伤心死。
手机就在枕边,她抓过来木着手指打出一串号码,现在是晚上十点,那头还有吹风机的声音。
松田阵平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水,不过他头发不长,干得也快。
今天下午和晚上都在抓人,是个偷窃惯犯,跑得快路子熟,他和同事包抄了好一会,因此现在身上肌肉都还在充血。立花泉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拿了条毛巾敷衍地挠头发,听见铃声顺手把毛巾挂在脖子上。
这个点不对劲啊,是碰见什么事了吗?松田阵平没开口,怕对方是遇见危险隐秘求救,他一出声就会暴露。
对面翻了个身,声音还带点鼻音,估计刚醒没三分钟,立花泉语气平静地说:“我梦见你死了。”
说是语气平静,其实还是有点委屈的,是那种明明很努力但还是不达预期的那种委屈。
这要是椹田一朗估计当场呸呸呸说不吉利,但松田阵平一乐。
他这个脑回路百转千回,一想立花泉居然做梦梦到他了,自己有戏;二想立花泉这个语气还蛮可爱——他现在恋爱脑,看什么都可爱。
三想起自己做过的无数个梦,他在梦里无数次想要救椹田葬礼上面目苍白的妹妹。
无数次梦,无数次失败,他在重逢后已经抛在脑后,原来只是换了人进入恐惧的回环。
“你梦见我是怎么死的?”松田阵平笑着问。
立花泉不情不愿地犹豫,在被子里蠕动两下:“和一朗一样的死法。”
那种死法离他并不遥远。
打火机发出轻微的喀嚓声,松田阵平舒出一口气,掸了掸烟灰。
他不怎么在立花泉面前抽烟,但到底已经抽了几年烟,嗓子有点哑,在夜色加持下有点塞壬的味道。
“想见我吗?”黑发烟嗓的海妖问。
立花泉吸了吸鼻子:
“想见你。”
换衣服打算出门的时候看见排练室这个点还有灯光,经过门口发现是秋组全员。
古市左京、兵头十座、七尾太一和伏见臣在帮摄津万里练习他落下的部分。
所以为什么喜欢少年人啊,因为少年人总是可以被原谅,有值得原谅的部分,有得到原谅的机会。
立花泉在灯光外看了几眼,觉得秋组舞台应该是稳了。
摄津万里发现她,动作一顿,连带着其他人也停下来,立花泉笑眯眯地冲他们摆手。
你们继续,我要出去玩了。
结果摄津万里站定,朝她很认真地鞠了一躬。
立花泉也没躲,还是笑眯眯的:“万里明天要去上课吗?我送你。”
摄津万里现在乖多了:“去。”
古市左京皱起眉头:“你现在要出去吗?”
“对呀,我睡醒了要出去玩。”立花泉朝他眨眼睛,那意思是我笑一笑你放过我。
“不可以,”古市左京否决,“虽然我知道,如果你不想这里没有人困得住你,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这样昼夜颠倒,总有老来后悔的时候。”
立花泉摇头晃脑嬉皮笑脸:“不会呀。”我哪里活得到老。
古市左京还想说什么,被她避开:“我明天给你们带早餐好不好,要吃什么?”
兵头十座和七尾太一两个缺心眼子的高中生有想吃的,但是被古市左京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伏见臣作为老妈子就暖暖的很贴心:“我来做早饭,监督早点回来休息。”
就是感觉好怪哦,忍不住想对他说帽子戴好的那种怪。
“那我先走啦~”立花泉往后一跳,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古市左京想追出去,又自己停下脚步。
外面没有开灯,立花泉原本就站在门外阴影处,凭反光看清表情,现在更是像隐入夜色的黑猫。
他的自画像为什么输给兵头十座,难道是因为这些年的积累不如新手一时真情流露?
不是的,是因为他在表演自己人生懊悔的时候,目光却落在台下观众席。
他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