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我没瞎。”神野夏被冰得抽了口气,“你这不是爬回来了吗。”
“……我借了红子的投影仪。”
“啊?然后呢?”
“大概俩三小时了。”
“所以?”
长谷川跳起来,故作亲密地揽住神野夏:“凭什么你的爱情只有我吃苦?你也给我吃苦去!”
神野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长谷川又打了起来,鸡飞狗跳间医疗部有人急急忙忙地提着急救箱路过,看见神野夏猛的在她肩上一拍:“你怎么还在这?”
神野夏被医生拍得一个趔趄,茫然道:“那我应该在哪?”
背后,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一个寒气逼人的森中明青:“他又闹自杀?”
医生点点头:“这次好像闹真的,他把之前给他的安眠药攒起来,全吞了,顺便还给自己割了个腕。”
森中明青皱眉:“受刺激了。”
他转向神野夏:“你最近去见过诸伏景光吗?”
神野夏:“我没事见他干嘛……等等,他闹自杀?听你们这语气还是好多次?”
神野夏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夏野门外,椹田一郎说诸伏景光恋爱脑犯了,他去治治。
十有八九指的是这件事。
长谷川悠一弯起眼睛笑了笑,那双含情眼不分场合地烂漫起来:“他有自毁倾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之前一直虚张声势的,更多是为了见到神野——这次之后他心如死灰,应该就不会闹啦,这不是挺一劳永逸的吗。”
“他要能这么简单就消停也不会被诸伏高明关进精神病院。”神野夏有掐自己人中的冲动,“你干什么了?你刚刚说你借了红子的投影仪……”
话未说完,医生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神野夏和森中明青对视一眼,接过医生手里的急救箱,和医生一起急匆匆地走了。
长谷川悠一看着她的背影,含情眼这会倒是不含情了,脸色难看得很。
森中明青转身又走回办公室:“你越是折磨诸伏景光,诸伏景光的筹码就越多,别让神野不自觉地给你兜了底。你认识她那么久,也应该知道她往自己肩膀上扛了多少东西。”
神野夏来的时候,诸伏景光正被人反剪双手压在床边。
旁边的垃圾箱里有不少带血的胃液,里面的药片还没溶化,估计是刚吞下去就被医疗部的人发现;嘴里也有血,嘴角还有撕裂,看来医疗部简单粗暴,直接抠了他的嗓子。
他今天穿着件宽松的白T恤,被血染得斑斑驳驳,两只手全像戴了血手套,弄得抓着他的人一直打滑,神野夏一眼过去没看清他到底割得那只手腕,上手帮医生压着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两只都割了。
神野夏心想还好自己作为机动组有经验,知道干活前多戴几副乳胶手套。
神野夏来之前诸伏景光还挣扎得很厉害,医生一针都戳不进去,神野夏一来他就不挣扎了,两只因为失血而抖动的手慌乱地在血衣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碰一碰神野夏的手。
神野夏把那两只手都抓住,翻过来,左手割得有点深但右手还好,不会影响功能,她接过医生手里的镇定,迅速准确给诸伏景光扎进去。
然后摘下手套转身离开,对医生说:“他之前的病例可以找档案室要一份,据我所知他吃过不少精神类药物,我先走了。”
她还没走出房间,身后就传来什么被砸烂的声音,回头看得她眼皮子一跳——诸伏景光的镇定已经起效了,他爬不起来,于是用全身力气以额角撞床架的尖角,顿时血流如注,模糊他那张苍白的脸。
他的眼睛还看着神野夏,直勾勾的,眷恋的。
然后又用尽剩下的力气,第二下。
这一下被神野夏拦了下来,诸伏景光温热的血无任何隔阂地沾到她手上,那感觉又滑又黏。
他已经没力气了,诸伏景光用脸微弱地蹭了蹭神野夏的手心,说:“我活着才对你们有用……只有活人会泄露秘密,只有活人能打感情牌,我活着,才对你有用。”
他被血呛进喉咙,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淌着血的两只手抓住神野夏衣摆:“你不能走,你走了就要去结婚了,我……”
我的人格不能支撑我再这样疯下去,我的人格告诉我,你要是已经得到幸福了,我就不该去破坏,我的人格已经……坏了。
他被疯狂地拉扯着撕裂着,人格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不道德,可是不这样做……她就要结婚了。
他快要失去意识了,但是失去生气的眼睛还死死盯着神野夏,沉默地诉说自己碎成齑粉的灵魂。
结婚——神野夏视线转向角落里被砸得粉碎的投影仪,她猜到长谷川悠一给他看了什么。
神野夏弄了半身血,医生怎么分也分不开诸伏景光的手,她干脆要了张湿巾给自己擦擦,然后劝医生:“没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