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来,朝露晶莹,徐期言正睡在躺椅上哼着小曲儿。
小梅去小厨房端了碟桃酥来。
徐期言嫌弃地看了眼小梅手中的点心,“腻得慌。”
小梅撇撇嘴,端着碟子坐在院中秋千上自个儿吃了起来。
“公主!”福顺从殿门冲了进来大喊:“奴才都给您打听好了!”
“瞅你,没个稳重样儿。”徐期言今儿火气似乎特别大,哪怕瞅见路过的猫犬都恨不能上去骂一两句。
福顺气喘连天,汗珠大颗大颗顺着圆嘟嘟的脸颊流下,福顺捏着袖口胡乱擦拭,徐期言嫌弃地看了一眼:“啥事儿跑成这样?”
“奴才熏着您了。”福顺瞧见徐期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才道出:“宋大舅爷派人传话,前年青州王氏贪污官饷,谎瞒赋税一案人尽皆知,但舅爷说大理寺卿往常对于呈堂辞供那是一个反复推敲,细细甄别,而青州王氏一族获罪斩首,大理寺卿似乎直接认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结合那自称是王大姑娘的人说的话,似乎有些蹊跷。”
徐期言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到。
索性放开手让部下好好表现:“这事儿给我查清楚了!”
福顺面部抽搐,埋下头应声,便退了下去。
徐期言歇得舒坦,唤小梅为自己换身华贵,优雅,且不繁琐的衣裳,又花枝招展出宫去。
荷月,晨风卷着丝丝润气,又夹杂着燥气。
徐期言大摇大摆走出皇城,刚踏出没几步,又折返回来盯着城门守卫看,徐期言仔细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姜执?”
“卑职在!”姜执忽吼一嗓子,给徐期言吓一激灵。
徐期言左看看又看看,还是不可置信,姜执居然从一个巡守京都大街的小小校尉,做到了牢守京都皇城的——小小看门。
姜执忽然低过头微微靠近徐期言,欣喜中带着些邀功的意味儿:“阿言,你看我又离你近了些。”
“……”徐期言无言以对。
同时徐期言又特别好奇,就姜执那心高气傲的老爹,居然肯放姜执出来做宫门看守,朝臣来来往往不得笑话死?
“你使了什么妙计让你爹放任你?”徐期言问出了口。
姜执还是故作神秘,四处打量,才凑近挑眉说:“我爹前阵子背着阿娘去了翠芳楼。”
徐期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自己亲爹去逛大窑子还挺兴奋,不对,还是哪里怪怪的。徐期言迟疑着开口:“姜尚书真是老当益壮哈。”
“为了不让我告诉我娘,于是我爹便疏通关系让我来守宫门。”姜执颇为骄傲,“但是那老家伙非让我往脸上抹把灰。”
怪不得徐期言路过时差点没认出来,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
徐期言反应过来为啥姜执会出现在这儿了,“你发现你爹逛窑子,所以你就顺势威胁他。”
“嗯!”姜执眼睛发光似的。
“你不也去了?不然你怎么发现的。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德行!”徐期言愤愤离去,小梅跟在后头急忙追了上去,还不忘给姜执留下一个眼神——好自为之。
姜执急了,丢下手中的长矛便要追上去,结果被拦了回去。
“回去站好!守好本分!”
姜执只得灰溜溜站回去。
于是每位大人上朝时,便见一灰头土脸的守卫伸长脖子瞅路过的人,眼神哀怨似寡妇。且户部的尚书大人尤为不满,遇见这守卫便像见瘟神似的跑了。
每位大人下朝时又见那位泥巴糊脸的守卫更加哀怨地望着人潮,探头探脑。且户部的尚书大人最近尤其顾家,一下朝便第一个冲回家。
怪哉怪哉!
“阿言!”姜执好不容易换值,在京都湖畔见到了徐期言,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结果被湖畔的卵石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姜执终于不用往脸上抹灰,此刻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满心欢喜地去见徐期言,最后还是成了那副灰头土脸的邋遢样儿,但姜执已顾不得了,“那日你出了宫去了哪?为何不回宫?”
“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宫有很多道宫门。”小梅好心提醒道,“不如姜公子将宫门轮流守了。”
姜执一时语塞,又支支吾吾半天,“阿言,是陆建羽派人通知我的,我没去喝花酒逛窑子。”
徐期言扑哧一笑,“我那是单纯不想见到你,寻了个由头和你生气罢了。”
“啊?”姜执一时摸不着头脑,前些天以为徐期言吃醋,还沾沾自喜,却又一边担心徐期言误会自己而不高兴,整日守着宫门想等到徐期言出现的时候再解释,直到自己望成了望妻石,徐期言都没出现,“为何不愿见我?”
“邋遢。”徐期言毫不客气。
“!”姜执如遭雷劈。
姜执低下头看着自己浑身泥渍脏污,再看徐期言锦衣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