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齐跟着董婉菁不久就走到了学校停车场，看看眼前不算新的黑色丰田，她偏着头看看董婉菁，吐槽道：“好旧的车子。”
董婉菁笑了笑，倒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招呼阿齐上车。
阿齐这时候倒是很配合，后面不用董婉菁提醒，按照丁臻前面教过自己的样子，已经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乖乖坐着等着出发。
董婉菁替她检查了下，确认安全带已经扣紧没有问题后，小声提醒：“坐好咯。”
车子开出一会儿，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董婉菁忍不住问道：“阿齐，你们一家和丁臻是怎么遇上的呢？”
阿齐只顾看着窗外不断略过的景色，并不在意，“秦可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们在山里遇上的。”
董婉菁轻皱眉，车子打右拐弯：“可儿和我说，你和你的父母，跟丁臻在山里都遇上了泥石流，对吗？”
阿齐“嗯”了一声，把车窗往下调出一个小缝。丝丝的风涌进车内，吹起阿齐的刘海像是柳叶。
“你们原先一起遇险，然后一块在山里避难，就是这样吗？我想了很久，还是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和丁臻谈的呢？在这之前，他从来没和我说过有想要先工作的想法。每次谈起以后，他总是说想要继续念书，后面要考研，要考博，要去逛遍每座大山......”
阿齐这次并不回答道，继续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只留给董婉菁一个黑溜溜的后脑勺。
董婉菁以为她不耐烦了，解释道：“我不是想要阻拦他，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好这时红灯，董婉菁平稳地停下车，安抚似地轻轻揉了揉阿齐的脑袋。
阿齐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回答道：“你想不明白，那你应该去问丁臻。不是问我。”
“如果是因为丁臻不想告诉你，那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我也不想。”
“……”董婉菁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好在这时候路口转了绿灯，她随即启动车子，后面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董婉菁家住在江宁市的老城区里，车子开了约莫半小时就已经到了。黑色的丰田慢慢驶进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的保安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秦老师，你回来啦。”
小区内的楼房都是六七层的层高，楼与楼之间是不算宽阔的车道，车子穿过的时候得尤其小心点。绿化带里的树木一看就是被用心修剪整理着。虽然都是些常见的花草植物，但在这个南方小院的初冬里，仍然是生机盎然，错落有致。
阿齐特意多看了两眼。
停好车，董婉菁牵着阿齐走上一栋楼的3层。她打开门，房间内整齐干净，但是客厅里却堆了不少东西，满满当当像是最近刚刚整理过。
阿齐站在门口，她看看董婉菁再瞧了瞧这屋子，吊着嘴角说道：“挺好的。”语调有些戏谑。
董婉菁笑着睨了阿齐一眼，并不答话。她牵着阿齐去了洗手间，替她打上洗手液，用热水冲着轻轻揉搓。
阿齐走过人间百年，见过的人千千万万，各形各色，有的人转头就忘，有的人印象深刻。其中董婉菁，绝对属于后者。
阿齐转过头瞧着董婉菁，外貌的出众还在其次，可她的气质，像极了她记忆里的一个人。
正在想着，双手上的温热像是一股暖流一下子流遍全身，整个人“噌”的就暖和起来，阿齐顿了顿，又把水龙头给调到最大、最热。
就这样洗完手还是不见人家说话，阿齐故意开口道：“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吗？那你今天是原本可以拒绝的。”挂了个钩子却没鱼儿咬，是挺让人烦的，那就让她再甩甩钩子，再逗逗她。
董婉菁着看向镜子里的阿齐：“嗯......不，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今天，刚好很漂亮。”
阿齐吃瘪，又不好反驳。她伸出手横在她面前，硬邦邦地说道：“擦手。”
董婉菁也不恼，抽过架子上的毛巾，弯下腰包住阿齐的手，一点一点抹掉手指和掌间的水渍。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之前，阿齐给董婉菁的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小孩子，明明六七岁的模样，却有拒人千里之外的稳重。所以刚刚阿齐一番小孩样子作怪，反倒让她觉得轻松了些。
做老师这么多年，她见过不少早熟的孩子，但是阿齐好像有些不一样？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脑袋挨着脑袋。阿齐突然垫起脚，鼻尖靠近董婉菁的脸，细细嗅着她呼出来的鼻息。
这贸然的亲近倒让董婉菁有些措手不及，她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有些尴尬地冲阿齐笑了笑：“我待会儿要出门一趟，你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我回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出去吃晚饭。”
阿齐盯着董婉菁，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还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门“咔哒”一声合上，房间内顷刻间只剩阿齐一人。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把手指放在自己鼻子下，过一会儿后再拿下来手指间细细碾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