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第三天,忠勤伯府因为恶待奴仆,逼良为娼而被皇帝下令降罪。
几个御史扒出了这一家子对刘叶一家人闹出来的事情,痛斥这帮占着祖宗余荫为非作歹的不肖子孙不仁不义没有点人的样子。惹得仙尊不快,带累的大炎都吃挂落,子孙中没有人能够出仕,辜负了先皇和忠勤伯府老祖宗的期待。
皇帝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啊,这听起来真是太让人气愤了,当即下旨降低了忠勤伯府的爵位。其他几个和忠勤伯府平时不对付的家族趁着这个机会出来大声批评他们调查到的忠勤伯府子孙干的好事,纷纷表示这不是人干的事情,太令人难以置信,他们痛心疾首,过去错信了忠勤伯府的不肖子孙,以后一定要和他们划清界限再也不要一起玩了云云。
大家对着忠勤伯府一边痛斥,哦现在该叫三等车尉府了。一边把他们开除出官场学院和女子交际圈子,和他们划清界限并使劲展示自己对作践缺满的鄙视,一边暗搓搓地举办起各种清谈会茶会鉴宝会,并派人送宝贝到仙尊府上孝敬,想给仙尊示好,最好再探些口风。
沃兹华斯对凡人的无聊算盘没有兴趣,塞西莉亚简直是厌烦朝堂上的破事。各家送来的礼物一概没收,递话的也一概不接,只是这会宅子是大炎人送的,家里也没有女主人管事的弊端就出来了。
两位仙尊没有一位关心内宅管理家中的,平时忙于睡觉钓鱼看书到处闲逛和教徒弟,一时教导的不严格,家中仆人侍从们又不是来头靠谱的人,便逐渐生了别的心思。
其中有个门房,本就和安平城中的某个大家族有旧。这人贪心起了,仗着仙尊不管事,擅自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把仙尊在家中的事透露出来,特别是仙尊无欲无求但看重小弟子这一点。
于是三天以后,便有人暗暗递了口信送到沃兹华斯那里,说他家偶然得了一整套正适合金丹初期和筑基巅峰的法袍和灵剑,自家留着没用,不如送给映秋仙子,也算让宝物有个归宿。
沃兹华斯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想下班从枢密院走人。对方一提法宝和灵剑,他想起秋儿确实一直缺这个,也就没有拒绝看一眼。
结果一看,好家伙,灵剑和秋儿的祖传灵剑几乎长得一样,属性也特别合适。法袍是秋儿喜欢的颜色,兼顾了她的身法特点,还绣了她喜欢的青绿色花纹。
沃兹华斯不是不觉得这东西不错,但更多的是警惕。他拒绝了这人,回去愤怒地一顿整治,把胡乱透露消息脑子不清楚的仆人踢了一大堆走。
于此同时,安平城中的贵族眼看着仙尊不为所动,但也没有进一步挑战大炎已经因为归元叛军而十分紧张的修士和缺满之间的关心,逐渐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得罪了仙尊的忠勤伯府已经被降低了爵位,许多其他的修仙大家族也靠着拉踩这个出头鸟展示了自己的态度。那些曾经也劣迹斑斑的家伙悄悄躲起来窥视着,看着仙尊没什么意见,感觉自己没什么危险,很快又觉得自己行了起来。
他们收敛了一段时间,又开始逐渐冒头。该欺男霸女的欺男霸女,该纵容恶奴犯事的继续纵容,但到底有仙尊出手的事情在前,一时之间总算不敢做的太夸张。
与此同时,安平城中贵族们一直十分担心的缺满修士们,那些作为奴仆护卫手工艺人的练气小小缺满们,似乎在那一家逃奴打伤主人跑路以后,终于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他们似乎是认清了现实,又似乎被压制的记忆太深刻,并没有出现盯着他们的仙术修士们最担心的那种揭竿而起的情况。其实反抗也不是没有过,但都比较暴力而没有章法,匆忙发动又很快被镇压。因为这几次反抗,安平一度蠢蠢欲动的缺满修士们又安静了下来,老实地继续背负自己的命运。
他们一度反抗,而最终失败。这让盯着他们的各大家族心中放松不少,还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不过如此,是我多虑了”的轻敌想法。
各大家族逐渐把视线从仙尊的宅子和各家的缺满奴仆身上移开,种种严格的监控措施逐渐松懈。他们开始把目光投入到了往常关注的更多能为家族争取利益的地方。
南方的归元叛军正在被剿灭,派谁剿灭,如何剿灭,后勤谁负责,打过哪些区域,这是一个问题。
东边的大旱还在持续,流民四起,如何赈灾,怎么解决灾民的问题,派谁去;流民眼看着要混入各种乱七八糟的势力,冲击几个历史悠久的老家族根深蒂固的老家,如何自保,又如何入局捞好处,这又是一个问题。
还有安平城中的修复的缺满功法,仙尊修复了它,如何使用,谁来使用,怎么分配,怎么制定限制更强的缺满修士的法度,这也是一个很有些可以争抢的地方。
修仙世家操心着这乱世中保全自己壮大家族的大事,逐渐把身边习以为常的缺满修士们可能的威胁忘到了脑后。
又或者怠惰和自我安慰本就是人的本能,大炎在此地存在不知多少个万年,缺满修士和正统修士早就成了纠缠在一起,轻易很难分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