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悄然之间换上了银装,于是学起了纷纷扬扬,无所事。
一月的寒冬把街上的人撵的连一缕孤魂也没有,大雪下了几天几夜,直到没过脚踝才稍有停歇的意思,积雪看得人直打颤。
念己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她拖着颀长的影子艰难的走在雪地里,外来的入侵碾碎了平坦的白雪地的风姿,于是雪干脆舍身填起了坑,愈发的大了起来。
念己反复的向被冻的发红又带点紫的双手哈气,让卡奇色的大衣紧紧包裹着被冻的像块铁的身体,争取做到一丝不漏。
此刻围在她脖颈上的灰色方格围巾在这数寒天里倒像个笑话,和她的人生一样,一无是处,最后也只能无家可归。
念己苦苦的笑着,边走边想着她的完美世界分崩离析,眼里只剩下了冷漠和失望。
念己漫无目的地在纷纷而下的雪地里走着,直到双腿失去知觉,后知后觉的回了神,这座城市真小,小的只能剩下只些雪。
念己在路灯下驻足,她抬头痴痴的望着蓝的发黑的天,大雪夹杂着昏黄的路灯徐徐下坠,似是原始森林中的精灵,散发弱光求着偶的讯号,待将生命燃烧殆尽后,铺满一地的尸体良久,这场堪比求偶似的雪终于小了,念己坐在雪地靠着路灯哆哆嗦嗦的,把她埋得只剩一半身体的雪仍然在空中张扬。
眼里布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她拼命的仰着头,泪水还是不解风情的跑出了眼眶,挂在脸上半掉不掉,于是她的睫毛结了一层冰霜。
回想念己二十余年的生活,一场堪称闹剧般的前半生或者是一生,家人,朋友一切的羁绊全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她的小辫子被人抓住之前,念己每天的神经都是接近崩坏的弦,在从沼泽里抓住金字塔的脚时,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日子,可是这样的结局对于念己来说潦草又戏剧。
当苦心经营的局面化作乌有,她成为了别人口中不择手段上位的阴险小人,当一幅画及表面的寓意完整的展现众人眼前时,没人愿意猜测背后的涵义,也难以相信它有第二层的涵义于是,念己的父母带着念己最关爱的妹妹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且为了尽快了结这难堪的关系散播着单色谣言。
念己很快断绝了和他们的关系所以到离开的最后,念己也只能冷冷的笑着。
一个个都是诈尸的,一个个都是影帝,世界没了他们能缺好多的精彩的戏份!
念己抑制不住的哆嗦着身体,艰难的抬眸看着空中飘零的雪花,它们似无家可归的浪子,又似她这可笑的人生,不可能会尘埃落定,可是雪花终究是有归宿的,她呢,只有她,再也没了归宿。
她想等朋友来,一个也没等来,许是不敢来,又或者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她好像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真是衬了景罢。
午夜,天气最冷的时刻,路灯就像火炉一样燃烧着,念己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丝丝温暖,寒风不再刺骨,身体不再打着颤。
她竭力的控制着肌肉的运作,浅浅的勾起了嘴角,或许过了今晚,再也不会痛苦。
凛冬的夜里,念己飘向了虚渺的深深处,带着她的一腔热血到她爱的世界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