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门外的小侍还没向柴国公禀告完毕,木门便被人一下拉开。他顺势抬头一看,才看见面前满目不可置信的柴嘉。
柴国公夫妇从后方快步走到她身畔,也忧心忡忡地问了句:“你慢点说,到底怎的了?”
那小侍见状喘了口气,如实说道:“听说是安平侯府里边儿出了个逆徒,趁着今日安平侯不在,联合着外头的匪贼一同搜刮侯府的财产!他们如今将侯府的门都封死了,想一把大火熊将证据都销毁了去!”
柴国公闻言蹙眉:“安平侯外出?那可报官了吗?”
小侍回道:“报是报了,官府的人正围在侯府外边呢!只是……”
“只是什么?”
他看了眼柴嘉的眼色,低头小声道:“只是安平侯今日是带着姨娘出去的,府里还留着邓二娘子……官兵们唯恐二娘子被当成了人质,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柴嘉直绷绷地站着,只觉耳畔嗡嗡作响,颤得她血液都凝固。
周遭的气氛止不住地凝重起来,柴嘉沉着眼眸。她一言不发,沉思片刻,突然朝着房门外迈开脚步。
柴国公吓了一跳,连忙向前将她拉住:“嘉嘉,殿下还在等着你,万不可做傻事!”
柴嘉定住,声音里是自己都察觉不出的颤抖:“雪萝是女儿此生最重要的人之一,她正在危难时刻,若我对她弃之不顾,岂不是违背了爹爹曾经教我的有情有义之说?”
柴国公沉默着。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是怎样的一个倔性子,又是怎样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柴国公扭着眉头,叹了口气。横竖是他自己纵出来的,如今也只能将无奈吞回到肚子里。
“我会派侍从去支援。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万不可不顾自己安危地冲进去救人,可否?”
柴嘉眼中噙着泪水,死死地咬住嘴唇,沉思片刻后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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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以安宁铸称的明福巷如今挤满了人,茫茫人海之上是无限翻出的浓烟。原本大气华贵的府邸正被滚滚烈焰吞噬,牌匾上雕刻出的精美字样烧作了灰烬,木柱被火舌舔舐发出沉鸣,此情此景犹如人间炼狱。
柴国公安排手下将柴嘉护得死死的,自己则是千辛万苦地挤入了人群之中,唤了一声里头的李府尹。
李府尹此时颇显狼狈,一张瘦削的脸上满是灰烬,他顺声回望柴国公,一时颇显惊讶:“公爷怎来了?此处混乱,望火楼处的人已赶过来了,公爷不必担心,赶紧回府去吧!”
柴国公本也是为了讨女儿的安心,自然直入话题:“我听闻邓二娘子被困在里头了,如今还能将人完好救出来么?我带了些侍从,若是人手不够,可供大人安排。”
热浪扑面而来,李府尹一边抹去额间汗水一边说道:“具体情况暂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火势尚未影响到后院,应当是二娘子在派人抵抗着呢。”
柴国公闻言稍微松了口气。后院没遭殃,那就是邓雪萝尚未遇害,官府还有救援的时间,他也好和自己的女儿交代。
可正当他转过身去想寻找柴嘉之时,却迟迟看不见自己女儿的身影。柴国公一颗心顿时又被提起,等他反应过来,两眼一翻差点晕在人群之中。
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看起来弱柳扶风,跑起来却总像长了翅膀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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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嘉带着一群英国公府的侍从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一路奔向安平侯府后院的外墙处。
她突然停下步子,自顾自地开始解开头上的钗环,一边解一边对他们说道:“待会儿你们随我进去,千万不能跟丢!”
几个侍从焦灼地相视一眼,这和柴国公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可是大相径庭。
柴嘉见他们犹豫,爽快地将手上的几个银环玉佩摘下扔给众人:“你们今日若能顺利将邓二娘子救出,本王妃回去必定重赏!”
他们接过首饰,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倒是一旁的荷香,担忧地心都要跳出来:“王妃不可进去啊!官府的人还在外面商量着如何救人呢,他们都不敢贸然行动,难不成王妃一个弱女子就能将邓娘子救出吗?”
柴嘉正在解发簪的手倏然顿了顿。
雪萝是个可怜人。
她从小没了阿娘,虽贵为嫡女,从小却不受家中人待见。柴嘉记得雪萝提过,柳姨娘为了恶心她曾将她打发去了最偏远的院子。
只是柳姨娘并不知那院子实际上暗藏玄机。
柴嘉的眼神幽幽地定在面前的一片藤蔓上:“官府的人只想着先救大宅的火,保全天家赠下的宅子,谁会将心思放在后院一个不得宠的女子身上?”
有这个时间等他们灭完火再救人,自己早就将雪萝带出来了。
柴嘉说罢,指使几个侍从拿刀剑将那密密麻麻的藤蔓砍去。
不砍不知道,原来这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