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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手眼通天,后院那些事儿,她何尝不知,如此看来她也未必站在烧火的那边。
她又何必上赶着找不自在。
二公子来府后,三公子再没出现在后厨,音袖找起麻烦来变本加厉。
四下无人时,话是甩在脸上的尖锐,“摆正你的位置,你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旁人还没数吗?”
冯辞看都不看她,最近沈三好像没来,真好,以后也别出现。
音袖看不惯她冷淡清高的样子,烧火丫头一个,整身的烟火气黑炭灰,三公子给了些颜色,真把自己当紧俏货黑葡萄了。
她一把扯起冯辞的肩,“我跟你说话,你聋了!”
冯辞拍开音袖的手,半抬着眼,“如你所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
音袖眼睛一大,“你!”冯辞继续道,“你摆正位置了吗?哦,倒是忘了,你哪有什么位置可摆。”
音袖气急,抬手便打,孟双照赶来,挡在冯辞跟前,结实挨了一耳光。
“阿辞没事吧?”脸上红彤彤的指印,一心顾着冯辞。
音袖揉着手,“贱皮子上赶着挨打,怪谁啊,我说双照,你这脸皮真够厚的,打得本姑娘手疼。”
平素那起子婢子找茬,到底没动手,冯辞懒得搭理,越搭理越起劲。
双照怕她气,私下里挡了不少,今次却是不能善了了。
冯辞完全睁了眼,圆滚滚亮晶晶的瞳仁,水井下头似的黑得看不见底。
她猛地踢向音袖膝盖后弯,趁人跪地抓住了手拽直。
抬脚对准胳肢窝狠踹,就听音袖一声惨叫,撇着腿坐倒。
冯辞上前捏住音袖的下巴颏,“不是手疼,帮你卸了。”扯高了头叫她面向孟双照,“跟阿照道歉。”
孟双照有些担心,可现在叫冯辞放手,能起什么用。
音袖捂着膀子,咬牙切齿,“你这个臭丫头!敢这么对我!你!啊!”
剧痛传来,冯辞扯住她另一条手臂,一脚踩住她后心,“只是脱臼,若敢告状,掰断。道歉。”
烧火的力气大,音袖跟几个婢子没少拿这事儿嘲笑她,如今这力气却叫音袖怕了。
烧火的不管不顾,她音袖还要在老爷夫人跟前得力,不必同臭丫头不依不饶地吃这个亏,“对,对不住。”
明知她不是真心实意抱歉,但话说干净就够,冯辞把音袖的手接了回去。
音袖愤恨不已地看着冯辞二人离去,暗暗作誓,今日所受屈辱,定要她俩千百倍偿还!
此事之后音袖经常被二老爷叫去使唤,没了带头的,婢子也少找麻烦。
新公子入府,一应衣食住行换新,忙碌许多。
冯辞这粗使丫头,偶尔干起细活儿来,比如今日被差遣去给新二公子送银耳汤。
应下冯辞情信的隔日,他二哥来了,沈禄便把冯辞搁置脑后。
今日不撞到,也不知道哪年月能想起冯辞这个人来。
冯辞收拾齐碎片,俯身行礼,沈禄上前拦住去路,“二哥新入府,多有不熟悉之处,我得陪着,实在脱不开身去瞧你。”
冯辞低着头,“婢子还要去取三夫人嘱咐给二公子的银耳汤,先告退。”
转过身,就听沈禄在后头喊,“多取一碗给我,我回二哥那里等着。”
看她走得极快,沈禄放柔眼神,多日不见,还怕羞了。
仆从小凌摇摇头,公子眼神还是这么不行,冯辞那眼珠子明明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哪个女子会娇羞到眼抽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