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山内同学追求我这件事,几乎全班的人都知情了,这让我非常为难,倒不是说如何处理这样一段感情,而是如何表现得正常一点。
“白门桑好冷静啊,”栉田桔梗在某天放学请我到咖啡馆叙旧,虽然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真好呢,白门其实很受欢迎。”
我面上不显,心下挑眉,“没有,其实我也很不好意思。”
需要憋一下气吗?或者扑一些腮红?
“说到这个,白门的生日要到了吧,”栉田桔梗晃动搅拌棒,试图溶解刚刚倒入的方糖,她的左手掌心向下,整个手背支撑左半边的脸颊,缕缕发丝随着微小的幅度倾倒,夕阳穿过发丝的间隙,倒生出别样的美感,“白门期待一下吗?”
“期待什么?”
我一时被这样的阳光晃了眼。
我对我的生日从来没有期待过,更何况这里的生日不过是我随手写的一串数字,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有多久没有过生日了呢?
到不如说知道生日这个概念还是尤尼告诉我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白兰折磨到崩溃,她很喜欢和我共处一室,我们的面前也总摆着国际棋盘,这是我从白兰的办公室顺出来的,敦实的质地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极其润泽。
“我一点都不介意白门这样做,”尤尼的眼神很清澈,见底,我看到了很多金色的小鱼在她眼底流动,“因为白门只有一个,没有别的白门来告诉你该做什么,这也表示了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你自己考虑的。”
顿了顿,她继续,忽而一笑:“因为只有自己才最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不管是在什么世界,她对我总是以笑相待。
“所以,”她执起我的手,将我手心的‘皇后’轻轻拿下,“白门的诞生,一定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你光辉无人能及。”
尤尼总归是那样,我在她身上看到的都是正面的情绪,鲜少见到失控的时候。
“那家伙前几天对我还没有好脸色看。”白兰朝我抱怨,“真好啊,白门一定使用了什么魔法吧。”
我把散落的棋盘整理好:“这是你自己的问题,白兰,难道其他白兰就没有告诉你,你是多讨人厌吗?”
他的沉默是棋盘清脆声音最好的背景。
“尤尼告诉你什么了?”他笑的有些危险,但我丝毫没有惧意。
我的声音还是很平稳:“她告诉我,只有自己才最珍视自己,白兰,你没有被爱。”
原本还在酝酿怒意的白兰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释然了。
“我说的不对吗?”我歪过头看他,手上的‘皇后’反射出白兰没有其他负面情绪的脸。
“很对,”白兰双手合起,发出声响,“只是觉得,不懂爱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白门桑的成长着实让我惊讶啊。”
我把‘皇后’棋子放在她原来的位置。
“我也是会前进的,”我淡淡,“白兰,只有你还在原地踏步。”
白兰的神情没有怪异的地方:“是啊是啊,毕竟你不了解我啊。”
我茫然看着他。
“我这个人,”白兰的笑倒是温和了许多,“没有了刺激和惊险才会死掉。”
我也只是不以为然。
“看,”从他紫罗兰色的双瞳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白兰,你不会去爱别人。”
他从来都只想着自己。
“就像我一样,”我的笑容加大,“这就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吧?”
他的表情突然怪异。
“小孩子就不要乱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嗤笑,又说,“真是怪物啊、你。”
思路回收,光源就像是带我走过了数不清的光年,把我强硬带到这样现实的世界中。
“礼物啊,”她终于坐正,“我预测送给白门的礼物一定不会少吧。”
“这样啊,”我一般不会主动去透露我的想法,对于我来说顺着他们给的台阶下才是最省力的选择,“那么我很期待。”
这回轮到栉田桔梗疑惑了,她很明显感受到我语气的变化。
“我啊,”我不紧不慢夹起一块方糖,把它对准阳光渗透进来的地方,隔着乳白色的晶体,瑰丽的暗橙色变得迷离了许多,视线转回栉田桔梗迷茫的模样,“最喜欢桔梗了哦。”
听到这句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停顿,随后反应过来,她笑得异常开心。
“嗯嗯,只要白门在我身边,我也最喜欢你啦。”
清脆过头了。
我想着。
但是很动人。
往往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人们的警惕心就会下降。
“你觉得山内同学会送我礼物吗?”
我仿佛不经意地问着。
她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嘴唇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