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老很高兴地说,你们这趟是这几天来,唯一成功送到的一趟镖了。”
这下杜哲也愣住了。成功?谈何成功?镖队上上下下除了他意外幸存,可以说是死得一干二净了。而他初出茅庐,自然不可能让他拿着要运的货物,这成功送到的难道是镖师们的尸体不成?
那年轻弟子挠了挠头,他顶多就只是个小杂役,连杜哲惨白的脸色都读不懂,更不会明白群峰之中光是听着就相当位高权重的长老所言是为何事。
“既然话已经带到,你也清醒了,那我就走了,我还有书要背呢。这几天照顾你,我偷了不少懒,再不赶上师父的要求,我又要挨师父的骂了……”
“……”
见杜哲又陷入沉默,年轻弟子习以为常,不等他回话,端着用毕的脏水推门而出,留下他独自在房中沉思。
事情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重生以后他总是刻意不去动脑思考,试图逃避,但麻烦事像逼迫他思考一般缠上了他,若是不去斩断,他便会陷入无法守约自处的窘迫境地。
现在想来,那声爆炸不是劫镖的乌喙面具人丢的炸药,而是其他镖师及时放出的发信器,只有这么解释,才能解释天山门护门弟子为何来得那么快。按理来说俗世间能够突破到金丹境界的人已是足够努力,再往上便是天赋高低的区分。有些天赋,但却又不在天山门中的人,就只有各大国家势力的皇族有足够能力去招募……不,听那弟子所言,除了他们,另外还有几批人走镖。既然劫镖者不读唇典便出手杀人灭口,对方摆明了是冲着天山门要的东西而来。如果不是天山门人,谁能知晓天山镖局几个镖头几时要送什么东西来?当时听到货物马车被砍碎都没找到,该是只有镖头心里才能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算是天山门中,能够知晓是什么的想必也就只有那所谓长老之流的人了。
信息严重不足,杜哲暗暗攥紧了拳头,他还不能就这样随便结束生命。只有逮到杀死林健锋的真凶,才算是遵守了自己照顾父亲的诺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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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门,外门。
自从杜哲苏醒之后,又过去了一夜。
杜哲的身体恢复能力并没有减弱,他梳理出了些头绪以后用心调动体内的功力游走于经脉之中,熟悉力量的同时也不断修复之前不屑一顾的细小损伤,恢复能力更是充分调动起来,第二天一早便能够精神满满地随意走动,顺带着对一直以来暗暗抵触的天山门有些初步的了解。
天山门本就派系众多,各路武学都有,甚至还有专修文采的文宗与武宗相对而立。外门更是没有什么规矩,一些粗浅的学识只要你能找到师傅便能求学,何况杜哲现在身份是不管年纪功力都正合适入门的少年来客,不少年长者都对他相当期待和友善,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但杜哲暂时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稍微在客房附近绕了两圈,提着他的长虹剑便往内门而去。守门的弟子听了他的来意,也是爽快地发了信号通知内门弟子前来迎接,好奇地打量着他。
“等见过了长老,你要加入我们天山门吗?看你也快升金丹了,或许会成为这几十年内最快成为内门弟子的人呢。”
这倒是杜哲知道的事。他刚刚才在外门弟子的交谈里听过,能够跨越武学最初的天地玄黄四阶,塑成金丹的人,会被视为真正迈出了修炼至高武学的第一步,只要通过群峰之中长老们的考验和选拔,就能成为天山门的内门弟子,选择与自己契合的一座山峰,加入其中彻底发挥自己的天赋。他因为有父亲指导,一直修炼到了天阶后期都不曾来过天山门求学,倒是个少见的异数了。
杜哲正想回话,只听得一阵凛冽风声将山壁上厚重古朴的巨门缓缓推开,还未来得及询问,守门弟子便让开了道路,为他指了指门内,“这是放行了。丹霞峰的长老在里面设了许多阵法,每走一段便会触发一个,将你传到该去的道路上。你只管往这隧道里直走便可,若是觉着累了,也可原地坐下调息。这阵法四通八达,你没有指引,千万不要踏错了道路。”
“谢过阁下。”
朝着守门弟子鞠了一躬,杜哲握紧长虹剑剑柄,提起全部精神向门内走去。
隧道内不像山洞那般昏暗,而是在两边摆着小小的长明灯。杜哲没走几步便走到了头,没等他多想,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丝剥茧般带出体外,脚下忽然袭来一股失重感,让他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只是下意识眨了眨眼,等他撑开眼皮,面前竟出现了一条宛若登天成仙路一般高耸入云精雕细琢的长长石梯。或许说高耸入云都不够贴切,毕竟他现在已在云中,只要抬一抬手,就能触碰到逸散的白雾。
环顾四周,杜哲发觉自己是在一处绝峰脚下。背后却是通往另外一座山峰的道路。他试探着往面前看不见尽头的石梯踏上几阶,很快又是那熟悉的失重感笼罩他片刻,便把他传送到了石梯的中央。杜哲顿时明白过来,这山门所用的阵法便利是便利,但效果有限,只有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