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发。”
在看到这段时齐蓟还被不高兴的大猫在耳尖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把她的注意力从庞大的信息量里拽了回来。
她心想这位素未谋面的预言者真不愧是奥洛托王子的亲戚,他们都有一种卓著且悍不畏死的添乱精神……不过他确实已经死了。
她继续往下看:
“在这时,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城堡里人们的状态。所以这是出于我个人意愿的请求,我希望你在之后可以稍加约束身边那位破坏力巨大的先生,因为他们即使已经死去,但也曾经是人。”
“我在死前写下这封信,并拖着残废的身体把它藏进那个注定会在千百种巧合后最先被你发现的缝隙,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得到迟来的安息。因此也希望你不要过多破坏他们的尸骨。我是说,那些淳朴而忠诚的平民和仆人们的尸骨。”
“他们追随我们到了最后,即使这是一个借由肮脏力量崛起的王室,一个依靠积累罪恶来延续的王国。”
“一直到这一刻,王室仍在错误中不愿苏醒,但请相信我,那个控制着傀儡线的孩子并不是邪恶的。在我死后诞生的这位神使苏醒得太晚,她根本不懂得这种行为会惊扰死者的安宁,也不知亵渎为何物,只是想要一切维持原样而已。只要透过那枚镜片看一看,就连最严苛的神也会谅解她的。”
“真正有罪的,是一直没有叫醒她,出于那份恶劣的溺爱,便任由她沉浸在死水般枯燥傀儡戏里的那个人。请阻止他。”
“把一切拨回正轨,你也会得到你需要的。”
“他即将来了。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齐蓟看向伊坦纳,后者略一停顿,颔首认可了“预言”前半句的真实性……“那个人”正在靠近客房。
出于武力考虑,齐蓟把信纸和那枚尺寸明显不是为她准备的镜片一股脑塞给伊坦纳保管,又把他推到床上装睡,然后抓紧时间整理好了衣服,严阵以待只等着“他”的到来。
很快,门被很轻、很短促地敲响了两声。
齐蓟装作疑惑,声音困倦地问:“是谁?”
门外的人不作答,只是又依原样敲了两下。
她便隐约猜到答案,端起烛台缓缓靠近门口,然后小声地说:“请问……是哪一位?”
这次她总算得到了回应,被压得低低的但仍旧清澈的少年音顺着缝隙飘过来,带着好听的笑音,又温柔又充满挑逗:
“是我啊,奥洛托。”
声音的来源近得好像他就靠在门边,齐蓟假装小心翼翼地慢慢拉开门栓,内心腹诽他明明年纪不大,怎么癖好如此老练花哨?如果换成普通的年轻小姐,可能还真会被他所迷惑。
预言者的信里指明控制这些人偶的是“王室”的“女性”,那么对象不是王后就是小公主,此刻判明预言者用溺爱来形容的“他”是这位王子之后,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冒用预言者名号而操纵傀儡的是奥蒂莉亚,通晓一切却不做干涉的是奥洛托。
齐蓟缓缓拉开门,果然见到奥洛托王子抱着花束站在眼前,头发淡淡的紫灰色在夜里仿佛流淌着珍珠的粉光,仍然是那副精致的少年面容,却因神色的些微变动而多出了些神秘与危险感,恍如蛰伏在黑暗中的异种,披上一身华服便将狩猎包装成贵族的邀约,跟随其走进夜色的女人或少年却从此永远失踪。
王子见到独自来开门的齐蓟,分明早在意料之中,却刻意露出一副满含喜悦的表情,怕惊吓到她似的,无比轻柔地问:“米拉,你终于愿意答应我的邀请了吗?”
“是啊,王子殿下,我很荣幸。”齐蓟假笑着边说边抬起手掌。
“——只要你现在把这些糖都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