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柔声关心,“祖母没有责罚大姐姐吧。”
她一面说一面打量云琊,赵老夫人一早便来兴师问罪的事情府里都传开了,她早便想来看祖母如何处置云琊,奈何云则焕一定要等弟妹们到齐了才肯过来,不过瞧云琊的神情,竟似未受到责罚。
“姐姐关心她作什,咱们云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说话的是云则炽,云二叔的嫡子,过了年十岁,被钱氏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前世云琊没少在他嘴下受憋屈。
“二弟,不可妄言!”云则焕厉声制止。
云则炽嗤笑一声,丝毫不惧,反而出言讥讽,“果然不是娘亲生的,她一回来你就向着她,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琊听不下去了,“年纪不大,一张嘴倒是臭不可闻。”
话落,她扬手一记耳光甩在云则炽脸上,“婶娘舍不得教孩子,我这个做长姐的只能越俎代刨、好好教教你做人,不然你这副德行走出去,才真会把云家的脸给丢尽了。”
瞬间,云则炽脸上红肿一片,他还有些懵,下意识捂住脸,然后才后知后觉火辣辣的疼,他何时被人这般狠的打过,当即扯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谁也没想到云琊会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动手。
“啊~”云裳惊叫出声,上前将云则炽搂在怀里,“大姐姐你太过份了,弟弟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身后跟着的丫环婆子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李婆子赶紧让人去请夫人,又安排人去厨房拿鸡蛋来给云则炽敷脸。
“大姑娘,老奴说句逾矩的话,这回您真的过分了,自打您回来,夫人处处为您着想,您不想着回报夫人,却还对小公子动手,若小公子被打出个好歹,您怎么跟夫人交代。”
“交代?”云琊轻嗤,“不敬长姐、不悌长兄的东西,没将他打死都是看在叔父和婶娘只这一个嫡子的份上了。”
她气势迫人,眸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云则炽身上,“以后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话落,她带着玉壶,施施然从众人身旁走了过去。
云则炽在云裳怀里哭,闻言哭声未减,身子却下意识瑟缩了下。
丫环找到钱氏的时候她刚送走了赵老夫人,正兀自笑着便听到了儿子被打的噩耗,她急匆匆赶过去,就看到宝贝儿子一侧的脸肿得老高,上面清晰的印着五根手指印。
钱氏将儿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的宝贝儿子,平日里她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却被云琊打成这样,此刻有多心疼儿子就有多恨云琊。
“走,去给你们祖母拜年。”
她倒要让老太太看看,她从西北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打外人还说得过去,怎连自家十岁的弟弟也下得去狠手。
拾清院。
玉壶忍了一路,终是没忍住,不解的问:“姑娘,二公子毕竟才十岁,您怎……?”
“我自有考量。”
云琊答,上一世,就是因为云则炽目中无人又口无遮拦,在宫中得罪了贵人,祖母在宫门口跪了一夜替他求情,最终保下了他,祖母却伤了膝盖,落下了腿疾。
“上早膳吧,我饿了。”
玉壶不再多言,应了声是,转身去了厨房。
吃过早饭,主仆二人坐在廊下晒太阳,接连下了几日雪,今儿天终于放了晴,小丫环们在院子里堆雪人,云琊时不时瞧上一眼,心情也跟着松快不少。
“等会给她们每人包个红封,大过年的,瞧着喜庆得紧。”
“是,姑娘。”玉壶虽也坐在旁边,可她手上不得闲,将绣得差不多的绣样儿举给云琊看,“姑娘可喜欢,奴婢觉得这图样的香囊配您那件大红色的袄子最为合适。”
云琊低头仔细瞧,她自幼不爱做女红,但也看得出来玉壶的绣工是极好的,她不由点头,“是好看,不过这活儿伤眼睛,打发时间还行,可别太当回事了,府里有的是绣娘,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
“奴婢就知道姑娘最心疼奴婢了,姑娘放心,奴婢都省得的。”玉壶笑着应了,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她有她的考量,姑娘就快及笄了,及笄之后婚期就近了,姑娘又不爱做女红,她得替姑娘打算,好好准备才是。
她又想到了蓝闵之,不由压低声音问,“姑娘,您同蓝世子的婚约还……”
她话还未说完,只见院门外快步行来一人,还未走近便叫嚷开了,“大姑娘,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让您即刻进宫去。”
云琊心头微沉,居然是皇后,不是章和帝。
也对,她早该想到的,女眷的事情总绕不开皇后的。